姜培风默然片刻,道:“赵韵窈的事那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是你们的手笔?”
“没错。”他点头,“我们本来就在计划要让赵韵窈恢复身份,一直在寻找契机,你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忙。”
“百姓们并不知道陆昭仪和赵韵窈住在合安寺里的真相,以为她们是为国祈福,太后如今把陆昭仪接回宫中,表面能得一个好名声,暗中又可以用她来拿捏赵韵窈,如果她死了,勒着赵韵窈的线既无,又可以借此攻击太后。这就是你们的打算吧?”
赫连白泽淡淡一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道:“陆昭仪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她自己带来的孽,是要自己还的。”
赵韵窈这一趟去祁国是指给三皇子的,她既然早已和赫连白泽有了默契,不用说,她这一趟必然是去当搅屎棍的。如今三皇子和五皇子是最有能力的,只有把他们两个先拉下马,赫连白泽才有机会。
“明天不要给我下那么多的药了,真的很痛苦。”姜培风道,“这队伍里想来有不少你的人吧。事到如今我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好。”
接下来又走了六七天,一路上都能遇到前来围观公主出嫁仪仗队的百姓,速度虽然不快,但也已经离盛京很远了。
明天,他们就会到寒玉湖码头,然后从水路往祁国的白银川去。
这几天白青亦拿捏着她的药量,她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但白天仍是不能说话,队伍停下休息后白青亦才会再为她解开哑穴。
每日一早那擅长易容的妇人就会把她扮成丫鬟模样,连她都认不出自己来。
“明天就要上船了,郡主你开心吗?”赵韵窈问她。
两个哑奴中的一个正在为她涂蔻丹,马车一晃哑奴的手不稳,一道红色的痕迹立刻划过她的手背,雪白的肌肤上一抹红痕分外刺眼。
她眼神一冷,那哑奴吓得立刻跪伏下去。
可她接着摆了摆手,另一名哑奴才戳了一下那位犯错的,她战战兢兢地起来,小心捧着赵韵窈的手,为她把染料轻轻擦去。
“笨手笨脚,真是让人讨厌。不过将死之人,我也不必要和她们置气。”她微笑着看向姜培风,“郡主,你说呢?”
在她的眼里这两名哑奴自是像蝼蚁一般,她享受着随时都可以碾死她们的快感。
姜培风说不出话,冷冷地看她一眼,又把眼神转向车外。
大约赫连白泽提醒过赵韵窈了,自那日之后她没有再和姜培风说她自己的事了,只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这天晚上在驿站下榻后姜培风叫了一桌子菜自己吃。
赫连白泽照例来看她,见满满一桌菜愣了一下,“今天心情很好?”
“正相反。”她冷冷看他一眼,“马上就要上船了,我晕船。以后也吃不到这么好的盛国菜了,趁还能吃我多吃点行不行?”
他笑道:“放心吧,只要你想吃,随时都可以吃到的。晕船也不怕,有青亦在,她会照顾好你的。”
姜培风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也不招呼他,独自喝着。
赫连白泽不以为意,在她对面坐下,拿了只空杯陪她一起喝。
他浅尝一口,道:“没想到这驿站里的酒还不错。”
“长公主出嫁,驿站自然拿出最好的酒出来招待。”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带着你一起走?”几杯下肚,他竟似打开了话匣子似的。
姜培风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