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此简单的方法是不是也说明这里的人的心机还没有如此深沉呢?”顾黎暗暗想到。
她扭头看向前面的建筑,想起那天食堂的事。
那是周三的早餐时间,几个痞里痞气的男女在盛饭时用餐具故意破坏了其他人的营养液,在用餐时又对旁边的一些人暗地里实施虐待,中间参杂着他们不怀好意的笑声和被施暴者的哭泣和求饶声。人人都听到了,只是面色各异的吃着自己的饭,猎狗们则是视若无睹。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只听“砰”的一声,斜前方整张桌子被掀翻,下面的人直接暴起,顾黎只模糊看到他头上的一片红色。
桌旁反应快的一下就躲了出去,其他人则连带着被掀飞,摔在别人身上。整个餐厅除了那处桌椅掉落的哐当声和人的叫喊声,其他人都停下了动作,然后食堂鸦雀无声。
被反抗的男人面容凶狠,攥紧拳头,左看右看,寻找那个敢于反抗他的人,他正准备发火,“磅”一声,头上瞬间多了个大坑。
一旁的女性试验品被喷了满脸的脑浆和鲜血,她睁大双眼,身体僵在原地,死机一般身体抽搐个不停,连尖叫都忘了。然后“哇”的吐了起来。
大块头倒下,他身后的男人亲吻了比作手枪的食指和中指,耍帅般的说道:“我是神枪手。”然后立马跳起来往另一边门口冲过去。他的动作就像是发了个信号,狂风骤雨顷刻而至!
暴力就这样被扩大,一切来得太快!
最初引发斗争的那桌离她较远。她看着那人缺了一块的脑壳,愣了一瞬,旁边有人趁机拿着叉子朝她下手。
幸亏顾黎反应及时,一滑身,从桌底滑了出去。她忽然就想起洛珊,这套身法还是她教的。
顾黎顾不得回头,从桌子下面仓皇的爬出来,往食堂打饭那里跑。对方因为在追随她的身影,一不注意被刺穿了太阳穴。
顾黎还在连滚带爬的努力往那边凑,忽然有人按在了她腿上,她吓得马上把腿蹬了出去,“啪啪啪”的在地上空中蹬个不停,一边又努力往前挤,她想到猎狗身边去,他们装作看不到,那就把矛头引到他们身上去。
一个女人兴奋的跳上一个桌子,环视着周围,然后就看到了四肢并用,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顾黎,她咧嘴笑了,兴奋的一手挥了过去,一个小火团冲顾黎飞过去,女人开心的跳下桌子。
顾黎正低着头在人群的缝隙中艰难求生,忽然皱着眉头“啊”了一声,她慌张的转头往后看,小腿靠近脚踝处被一个冰柱扎了进去,还着火了!她飞快地往前爬,边爬边看旁边,然后猛地起身向一个桌子冲过去,抓住桌子上的两个碗。
“好!有水!”她喜道,直接把水倒在着火的腿腕上。余光撇到有东西飞了过来,她赶忙见缝插针躲了过去,同时把碗扔了过去,然后迅速逃跑。
女人拨开人群,一巴掌带着灵力向挡住她视线的人脸上甩过去,被打的那人只觉得脑子里有东西混了两下,便被不知道那里来的袭击刺穿了肚子,晕晕的倒了下去。
顾黎蹲着前进,边跑边回头看刚才袭击她的。“和刚才那个不是同一个人啊,”顾黎紧张地想着。她站起身,从桌子上搜罗水源。调起水流去回击女人,边回击边跑,从心里顾黎并不希望伤害到别人。
女人随手拉身边的人挡了,顾黎的眸子暗了暗。女人猛地一冲凶狠的扑了过来,顾黎赶忙掷出了一个冰柱。
接下来的打斗没什么章法,顾黎只能想办法围着桌子行动,边提防着女人和其他人,边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尽可能将桌上的液体化成冰刺刺向对面,边躲闪边进攻。
她目前不具备足够的防御力,不像有些人身边有个淡色的盾——这是他灵力的颜色。而且......她不想现在暴露自己的其他能力,让对方看出实力,只能利用慌乱的人群做抵挡。她的良心和道德折磨着她,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在这里,道德和良心被逼迫着舍弃,人人皆是人人的肉盾。
对面的人身法极其灵巧,在这混乱的场面中穿梭自如。
顾黎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快速扫向人群向角落逃去。整个场面越来越乱,没有二对二的规矩打法,看谁不顺眼就上,或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你。哪怕只是“路过”都不会幸免。
那人紧紧盯住顾黎,脸上和表情和她掷出的冰一样冷。却不想半道忽然被一个大块头挡住。两人相撞,大块头愣了一下,然后挥舞着拳头向她打来。
女人脸色不变,头一偏,毫不畏惧的就和男人对上了拳头。
“啊!”男人惨叫着,看着拳头上插进去的冰柱,愤怒地抬起另一只手想扇烂女人的头。
女人向后歪着身子,腿一抬,一根冰柱从下往上刺进男人的身体里,把生殖器劈成两半。他张着大嘴,颤抖着坐了下去。女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冰冷的眼神搜寻着顾黎的身影。
顾黎已经逃到了一处墙边,不得不说她最近的逃跑功底有了十足的进步,行进得很快。她又捡漏了一些水源,此刻正蹲在墙角,两手冰冷,操控着前面的六个冰柱,警惕的看着周围。
旁边一个微微突出的墙体把这里格挡成了一处小空间。顾黎知道这六个小冰柱撑不住太久,但是也要拼一拼。
她只警惕的注意着周围半径的情况,因此没有注意到,右后方墙上的窗边,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一条腿悠悠地晃着,另一条腿脚踩在窗台上。身体依靠着墙面。一手拿着一本书,正微笑着看着她。
他悠然的模样和此刻的混乱是如此不符,就好像身处在两个世界。
男人安静的看着她,和她面前的小冰柱,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
他的皮肤有些不正常的灰紫,又或是青色,无规则的在身上分布着。头发是纯白色,留着一头短寸。
“阳光”洒在他身上,照亮了书的封面,上面是烫金的两个单词:《estament》(圣经·新约)
他的下方,躺着七八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