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沙蜥妈妈好可怜呀,它瞬间就失去了三个孩子。我的内心感到很愧疚,不是为了救我,它们母子应该还在灌木丛上散步。”一不十分懊恼也说。
“这就是沙蜥妈妈和它孩子的命运,生活在大沙漠的边缘,哪个母亲也不好当,谁都有失去孩子的痛苦!”舞蝶忧伤地说,“一不,你也不用太内疚,好好地活着,坚持挺过最困难的时期,就是你对沙蜥母子的最大回报。”
天渐渐地黑了,弯弯的月亮悬在沙湾的上空,就像一盏挂在路边的街灯发出苍白的光。大黄蜂早已归巢,蚂蚁也回家了。静静的夜空,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夹杂着小胡杨们痛苦的呻吟。
沙蜥妈妈悄悄地从沙土里探出头来,它的大耳朵直立起来,搜索周围天敌的动静;它的大眼睛也在随着脑袋转动,警惕着身边的敌人。
确定没有敌人在盯着它,沙蜥妈妈纵身一跃跳上一不的小树干。它唯一的孩子紧紧跟在它的后面,爬上一不的枝叶。
这个时候的角蝉也在休息,根本没有谁会注意到沙蜥妈妈带着孩子趁着黑夜又杀了回来。沙蜥妈妈捋着一根枝条小心翼翼地摘吃角蝉,它的孩子对蚧壳虫特别感兴趣,正一粒一粒地捡食。
极北蝰带着六个孩子也趁着黑夜出来猎食,它的视觉和听觉虽然都很迟钝,但它的嗅觉却异常灵敏。它长长的柔软的舌头上布满了嗅觉细胞,在空气中吞吐摇晃几下,就能察觉昆虫的气味来自哪里。
极北蝰嗅到了角蝉和蚧壳虫的气味,它追随着气味一路游到忍的身边。蛇身沿着忍的小树干蜿蜒向上,在忍的小树头上,极北蝰发现了整齐排列的角蝉。
极北蝰沿着忍的枝条,一根一根地吞食角蝉。极北蝰的六个孩子也争先恐后地爬上忍的小树头,对小小的蚧壳虫发起了攻击。
这一夜过得特别安静,没有大黄蜂和大黑蚁的干扰,沙蜥母子和极北蝰母子,把两棵小树上的角蝉和蚧壳虫吃得七零八落,走死逃亡。
一不激动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说:“沙、沙蜥妈妈还、还有你的好孩子,你、你们真是我的大、大恩人,我、我由衷地感激你们。”
忍也开心地说:“太好了,极北蝰母子今晚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我祝你们母子鸿运当头,大吉大利,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晨曦即将点亮东方的世界。沙蜥妈妈带着孩子溜下一不的小树干,身子一晃,就消失在沙土下。
极北蝰可没那么幸运,正当它大摇大摆地从忍的小树干上滑下来时,它庞大的身体引起了长耳鸮的注意。它俩势均力敌,半斤对八两,谁也打不赢谁。但极北蝰的孩子却不一样了,它们只能给长耳鸮填肚子。
长耳鸮没有急着行动,两只爪子紧紧地蹬在树洞口上,脖子伸得老长。它在等待时机,随时出击。
饱餐后的极北蝰带着六个吃得饱饱的孩子兴冲冲地往家赶,当极北蝰半截身子钻进灌木丛时,长耳鸮的双爪用力在洞口处一蹬,身子像箭一样凌空飞至。
吃得最多爬得最慢的小极北蝰,被长耳鸮一爪捏住脖颈,带到了空中。可怜那小极北蝰连叫一声都没能做到,就成了长耳鸮的美食。
“长耳鸮,你真该死,怎么可以吃小极北蝰?”忍怒吼道。
“长耳鸮不可能让小极北蝰顺利长大,就这么一个小半岛,可吃的食物极其有限,长耳鸮和极北蝰所吃的食物有很大一部分还重合在一起。”舞蝶说道。
“忍,你够幸福的了,前有丽瑞猎蝽帮你吸食角蝉,后有极北蝰帮你吞食角蝉和蚧壳虫,中间还有林蛙来帮忙。而我呢,小杜鹃完全被角蝉的拟态蒙骗了,我一直在忍受角蝉吸食我的汁液。”坚睿说道。
“还有我,也在默默地忍受角蝉的吸食。”二不气乎乎地说。
一只体长近3厘米,身体呈扁圆形的甲虫爬上了二不的枝杈。它全身紫铜色,有金属光泽,前胸背板前端各有一个白色小斑,鞘翅上有纵列的小刻点和大小不等的云片状斑纹。
“二不,你身上有一只很好看的甲虫,它色泽艳丽,雍容华贵,气质优雅,端庄大方。倘若拿到虫鸟市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一不羡慕地说。
“卖你个头,你喜欢就拿走好了。”二不正在气头上,大声吼道,“该死的甲虫,你怎么又出来搞事了?想吃我,尽管张口!”
那只甲虫不慌不忙地爬到角蝉的身边,轻轻的抬起一条前腿温柔地拍在角蝉的肚子上。角蝉很舒服地接受了甲虫的按摩,做为回报,它从肛门里排出一滴蜜露。甲虫很开心地舔舐,转身又去拍另一只角蝉。
“哇!这扁壳畜牲,也是吸蜜的高手。”二不大声叫道。
“它叫白星花金龟,又称花潜,它们体背宽,背面扁平,色彩美丽,鞘翅长方形。白星花金龟的幼虫以腐败物为食,不用足行走,而是依靠背部行走,伸缩背部肌肉爬行;成虫多以果树、林木、农作物的花为食,也吃嫩梢的叶片,兼食角蝉、蚧壳虫、大蚜排除的蜜露。”舞蝶说道。
“好烦人呢,一不和忍的命运怎么那么好,沙蜥和极北蝰都能趁着黑夜带着孩子帮它们清除害虫。而我呢,又来了一个‘加速器’,帮助角蝉吸食我的体液。”二不瞪着眼睛,发着狠说。
白星花金龟的胃口很大,沿着二不的一条老枝,从根部开始拍打角蝉。不到一刻钟,它就把这根枝条上的角蝉都拍了一个遍,也都吸了个遍。然后,它又换了另一条树枝,继续拍打,继续吸食。
角蝉排出蜜露后,腹中空空,它们又开始努力地吸食二不的汁液。二不疼得嗷嗷直叫:“该死的角蝉,你们就吸吧!把我吸干,你们就满意了。该死的白星花金龟,你就拍吧!为了一口吃的,你们连尊严都不要了,长得那么帅气,居然给角蝉拍马屁!”
一不被二不逗得哈哈乐:“二不呀!你在说单口相声吗?白星花金龟长得是挺帅,但也不至于去拍角蝉的马屁呀!它们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一只大黄蜂飞了过来,绕着二不的头顶“嗡嗡”地叫着,盘旋了两圈。
二不没好气地骂道:“想吃肉就张嘴,叫什么叫?”
大黄蜂收住翅膀,直扑白星花金龟,六足牢牢地抓住它的后背,尖锐的下颚刺向它的颈部。可是,白星花金龟的颈部十分坚硬,根本就啃不动。
大黄蜂又伸出尾针,用力去扎。可是,白星花金龟的背甲更加坚硬,就像一面纯金打造的盾牌一样,差点没把大黄蜂的尾针撅折了。
面对这个防护到牙齿的大甲虫,大黄蜂也是无计可施,白白折腾了一刻钟,耗费了不少体力和精力,真是不值得,大黄蜂铩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