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的确是有点不太好。
但凌小珂却丝毫未有改变想法的意思,斩钉截铁道:“就算我们不将它埋了,它也会挖出老太爷的尸体,它的样子,只想陪着老太爷一起去死,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将老太爷的尸体放进坑里面,看它会不会跟着跳进去。”
晴儿显然不情愿,脸上写满了这样做不好的字眼,愁道:“阿白是佬太爷生前最喜欢的狗,我们这么把它跟佬太爷一起埋了,佬太爷在黄泉之路会不会走得不安宁?”
她是理性。
而凌小珂却是感性,劝道:“你都说那狗是佬太爷生前最喜欢的狗,我们把它埋了,让它跟佬太爷一起上路,这有何不好?正好叫佬太爷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从感情的角度讲,虽然把狗跟佬太爷一起埋了会有点没人性,但不能否认这是此刻最好的办法。
被俘虏的人,他宁愿求一死,也不愿一直被折磨。
凌小珂的想法,完全是不想再让那狗继续痛苦下去,与其这样,还不如爽快的赐它一死,让它好陪佬太爷一起去往天堂。
晴儿是一个没主见的姑娘,她拿不定主意,便就照着凌小珂的方法办了。
她先将佬太爷的衣服脱了下来,紧接着背起佬太爷,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大坑里。
等她从坑里爬上来时。
可见阿白一骨碌跳了下去,缩在了佬太爷的怀里。
凌小珂道:“我说得没错吧?就连它自己也想跟佬太爷一起上路,我们就当一把坏人,成全它吧。”
一面说,她一面拿起工具就往大坑里填土,缩在佬太爷怀里的阿白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躺着,静静地等待死亡。
晴儿不忍心看着这一幕,在帮忙填土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毕竟怎么说都好,佬太爷陪伴了她这么多年,要是说没有感情那都是假的。
这会儿亲手送佬太爷入土,那种心酸感,简直叫人无法呼吸。
直到将大坑彻底掩埋,晴儿实在是忍不住,一把丢下工具,哇的一声,嗷嗷地哭了出来。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一个伤心的小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哭得伤心至极。
凌小珂拍了拍长根的屁股,悄悄道:“看姐姐哭了,还不快去安慰安慰她?愣着干什么?”
长根愣愣地嗯了一声,便走上去将晴儿扶起,安慰了起来。
“晴儿姐姐,别伤心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想想别的事情就好了。”
“晴儿姐姐,你看我,我给你做个鬼脸,略略略。”
“晴儿姐姐,不哭了不哭了,娘说过,哭鼻子的孩子不聪明。”
不管长根怎么安慰,晴儿依旧大哭大叫,伤心得那叫个死去活来。
其实也不能怪她这么伤心,怎么说都好,佬太爷是她唯一的亲人,佬太爷离开了,从今往后,她就变成了一个人。
这种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她害怕,让她担心,让她不敢面对未来的生活。
长根将她拉到凌小珂面前,哀求道:“娘呀,能不能让晴儿姐姐住到我们家里?佬太爷死了,以后晴儿姐姐就是一个人了,我们家里很大,有很多空余的房间可以让晴儿姐姐住。”
让顾晴儿住到穆府?
那是不可能的。
这出传染病的戏还没演完,把戏演完后,她要远走高飞,怎么可能住到穆府里?
对于长根的话,凌小珂只是呵呵地笑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见她笑,长根急道:“娘呀!你笑什么?晴儿姐姐都可怜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笑?真是没有人性!”
没有人性?
当儿子的居然敢说娘没有人性?
一听这话,凌小珂当场就来了脾气,撸起袖子怒道:“好你个兔崽子?胆子肥了是吧?居然敢说你娘没人性?你敢不敢再说一次?信不信我打死你?!”
见娘要发火,长根立马变怂,解释道:“不是呀!不是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娘呀,你千万不要误会。”
凌小珂叉着腰,质问道:“误会?我误会你什么了?那可是你亲口说的,说我没有人性,来来来!你说一下,我到底误会你什么了。”
长根吞吞吐吐道:“我、我的意思是,娘亲你对我非常好,可对别人就一点也不好,这有点偏心,还有!晴儿姐姐没有亲人了,我想让她住到我们家来,你却不愿意,我是这个意思,没有别的意思。”
这小屁孩,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跟他娘一个德性,总能把死话说圆。
本来凌小珂是可以打他的,可听着他这样的话,又没理由打他了,只是皱了皱眉头,不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让她住来我们家了?你可别瞎说。”
闻言,长根喜道:“娘呀?!你的意思是同意晴儿姐姐住到我们家了?太好了,太好了,以后我就能天天跟晴儿姐姐在一起了!”
天天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凌小珂将视线落到顾晴儿的身上,郑重道:“晴儿,去做点早饭,吃完早饭下田干活,佬太爷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还有别的事情没办呢!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以后也好过上新的生活。”
晴儿止住哭泣,嘤嘤地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去了厨房,准备做早饭。
长根没什么事,便也就跟着去了。
与此同时。
沟崖峡谷内。
一只雄鹰自头顶的天空中飞过,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长鸣。
穆俊霆率领的十万大军正好跟顾温情的四万士兵相遇。
双方大军停在峡谷内,距离有一千多米。
穆俊霆带着兵长以及几个副将骑马上去查看情况。
顾温情也带了几个副将驾马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