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刘秋梧脑中盘算了好几种与抵抗组织接头的方式。
既然人们都认为自己和塞巴斯蒂安有关系,那么自己就干脆加入抵抗组织好了!
他没有塞巴斯蒂安的联系方式,但是从人们的口中多次听到过东面的峡门镇是抵抗组织的老巢,那么只要自己能够前去峡门镇,就有机会加入抵抗组织!可问题是怎么过去?
找个机会潜入车库盗取一辆火星车?不行,这个方案风险太高了,锚地的火星车都有卫星定位,自己开出去没多久肯定就会被发现的。
对了!可以搭乘从锚地通往峡门镇的轨道车!只要自己弄清楚发车时间表,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轨道车货车箱就可以过去了!
在想象自己报复的场景出神之时,有那么几个瞬间善念会涌上心头。
这时刘秋梧的眼前会浮现出蒋依依的身影,她的热烈与渴望、孤独与寂寞,是自己重新点燃了她内心的希望之火。
可是蒋依依的身后却总有白歆的那对黑色眸子,那是惊恐与躲闪、小心与逃避。他有时还会想到拉娜见到苹果时喜极而泣的神情,莱恩将奄奄一息的自己背回屋子以及王景行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从沙尔巴塔那峡谷开车接回的事情,当然还有在探极市26号农场中和自己亲昵无比的那匹白马。
但一个月的黑暗实在太长了,这几个善念的瞬间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在这个毫无亮光的狭小空间中待下去,他需要从报复的想象中获取能量,获得从禁闭房门走出去之后生存下去的目的。
终于,房间的门打开了,他迎来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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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秋梧去了车站后才发现,自己在禁闭场所中拟划的通过轨道车前往峡门镇是多么的不切实际。
所有在锚地卸货的车厢都有专人看守,不用卸货的车厢是厢门紧闭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潜入的可能。而且大审查之后的火星锚地警戒了不少,即便靠近车站也要被盘查,更别说接近轨道车了。
约瑟夫倒是不再和刘秋梧正面接触了,即便看到他也是匆匆绕过。
但是刘秋梧的日子却并没有好过多少,因为农业组所有的人都开始有意无意地隔离他,高层级的几个人也总是把最为繁重的任务交由刘秋梧处理,似乎在用这种方式为约瑟夫出头。没人在意刘秋梧的感受,也不在乎前因后果,到头来,他又成了异类。
这天,刘秋梧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回屋,一个人叫住了他。
“刘秋梧吗?跟我过去见个人吧?”
“不见!”刘秋梧没好气地说道。
那人伸手拉住了他,“你最好还是去见一下。”
刘秋梧一把就甩开了拉住他的手,狠狠地盯着对方看着,但那人不仅不避让,反倒笑吟吟地看着刘秋梧。
“来火星之前的最终选拔中,你们小组的农场全被毁了,也没看你发这么大脾气啊?那时候正是你团结了组里剩下的人,才争取到了来火星的船票。”
刘秋梧冷静了下来,朝那人望了过去,这人中等个子,却有十分明显的肌肉线条,长着一张南欧人典型的有棱有角的脸。只见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刘秋梧觉得此人眼熟,他一定是和自己同一批来到火星的,但是叫什么自己却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