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东都洛阳的崤函古道上。

一名驿卒神色慌张，不停地挥舞马鞭。

“快点！快点！再快点！”

驿卒胯下快马吃痛，嘶鸣一声，黄尘飞溅。

“犬入的！”

驿卒顶着烈日朝后望去，身后空无一物，只有蜿蜒曲直、一望无际的黄土官道。

忽然。

一点寒芒破空而来。

驿卒眼睛瞪大，一支狼牙箭刺穿他的胸膛，扑通一声，摔落马下。

几骑从前方密林中钻出，来到驿卒面前。

为首的黑衣人弯下腰，从驿卒怀中掏出一封信，看了眼信封：八百里加急！

黑衣人四下张望，挥刀砍断驿卒脖颈，沙哑道：“撤！”

几骑消失在密林深处。

少顷之后。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黑衣人消失的相反方向传来。

两个农夫打扮的青壮鬼鬼祟祟的走到死去的驿卒跟前，互相对视一眼。

“走，雍州估计要发生大事了，得尽快通知殿下。”

俩人再次钻入密林。

……

自武曌篡唐迁都洛阳之后，西京长安便成了实际上的陪都。

近日有不可靠消息从东都传到长安——陛下似乎有回迁长安的意思。

长安城的百姓兴奋的无以复加，东西两市的青楼、酒肆都趁机搞起来打折促销活动，一片繁华景象。

雍州刺史府。

正在处理公文的崔长升眉头紧锁，两眼时不时地抬头看看门口。

门口一暗。

一名衣着素雅的美艳妇人托着一碗粥，面带微笑，款款而入。

“崔郎，公务再要紧，也得身体扛得住啊。”

此妇人正是崔长升的续弦夫人吴氏。

“唉，事态紧急，老夫哪还能吃的下饭。”

崔长升长叹一声，站起来，从吴氏身边越过，踱步到门口，看了看天色，神情越发焦急。

终于，一个蓄着短须的中年人步履匆匆出现在刺史府门口。

“冯长史，如何了？”崔长升看见中年人后，急忙迎了上去。

来人便是雍州长史冯创。

“卑职见过崔刺史。”冯创对崔长升作揖，然后面色一苦：“又被人杀了。”

“第几个了？”崔长升面黑如铁。

“第五个了！”冯创萎靡：“南北崤道都派了。现在驿卒都快跑光了。”

“混账！无法无天！”崔长升怒骂：“那就派军士！务必将此事汇报于朝廷！”

“让你追查那伙人的下落，你追查的如何了？”崔长升深吸一口，盯着冯创询问。

“来无影，去无踪。”冯创摇摇头：“卑职已经将海捕文书下发到各个县衙，一无所获。”

“风雨欲来呀！”崔长升仰天长叹，满腔悲悯。

“冯长史。”

“卑职在！”冯创拱手。

崔长升：“雍州府军现在由你统领，你要看好军营。一旦事发，务必雷霆一击，平复叛乱，绝不可姑息枉纵！”

“刺史放心，卑职定当殚精竭虑，死而后已！”冯创语气坚决，神态坚毅。

“去吧。”崔长升心力憔悴，背影佝偻了许多。

“诺。”冯创越过崔长升，看向了提着托盘走出来的吴氏。

两人目光一碰，又快速移开。

……

洛阳，安乐公主府。

“此话当真？”安乐公主惊喜地望着宋之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