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东神骇然失惊,叫道:“你疯了!李总镖头已经身首异处,死得不能再死。怎么可能还会说话?”
程立冷哼道:“死人当然也能说话。事实上,死人不会说谎,所以它们说出来的话,往往比活人还更加可靠。”
这番话确实是至理名言。假如是衙门里的老仵作听了,肯定拍掌叫好,大觉深得我心。但箭东神虽然武功精强,对于刑名方面的学问,却一窍不通,所以根本不相信。
忽然间,箭东神脑子里念头转了几转,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们的真正目标,其实是李总镖头的女儿李明霞姑娘,对不对?哼,你们知道李姑娘是唯一亲眼目睹你们行凶的证人,所以打算杀人灭口,没有错吧?黑煞魔君,青衣妖女,你们好狠毒的心肠啊!”
小青走过来,一巴掌拍在箭东神脑袋上,没好气地道:“胡思乱想,胡说八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跟你说也多余。别废话,赶紧带路。否则的话,哼哼”
箭东神肯留下来断后,自然视死如归,根本没把小青的威胁放在心上。所以他一扭脖子,就要开口拒绝。
可事实上,小青根本就没打算给他这个拒绝的机会。只见小青提起左手,四指屈曲,只留下小指。阳光之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手指末端原本晶莹如琉璃美玉的指甲,忽然染上了一丝墨绿色。微风吹来,箭东神甚至还隐隐嗅到几分甜香。但甜香之中,却又似乎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腥臭之气。
还不等箭东神再看第二眼,小青抬手就是一划。看那手法,是太阴白骨爪的手法。但并没有在箭东神脑袋上抓出个窟窿,顶多不过手指甲划破了他脖子上一点油皮而已。
这样已经足够了。霎时间,箭东神面色急变,浑身打着哆嗦,只感觉奇痒难当。无论如何都忍耐不住,伸手去抓。哪知道他不动还好,这么一动之下,身上的麻痒感登时活像烈火疗养,十倍百倍地飞速激增。直如万万只蚂蚁,同时在肌肉骨头里咬啮一般。
箭东神本来是名铁打的汉子,哪怕被刀剐炮烙,他也未必就会嘶嚎哀叫。可是这种古怪的麻痒感,却简直比刀剐炮烙更加难受无数倍。
他再也支持不下去,嘶声狂叫着满地打滚,越叫越越是惨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胡乱抓扯自己衣服。三两下之后,便把衣服都撕得粉碎。手指更直接在皮肤上乱抓乱扯。每抓一下,就是鲜血淋漓的十条血痕。
眨眼工夫,箭东神变得活像条丧心病狂的疯狗,形如鬼魅,嘶唤有如野兽,不管由谁来看了,都只会感觉可怖可畏之极。
程立倒还好。毕竟在以前的世界里,那帮老头子们聚集的研究所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哪怕再恐怖再恶心的,他也不是没见过。所以箭东神这疯狗般的模样,还吓不倒他。
真正让程立觉得诧异的,是小青不过用手指甲划破了箭东神一点油皮,居然已经能造成这样的效果,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他随口问道:“小青,妳是怎么弄的?”
小青也满不在乎,随口道:“蛇可是有毒的。我们也一样啦。而且,我们体内储蓄的毒素还不止一种,有好几种呢。这些毒素相互混合,又能造成各种不同效果。有让人发痒的,又有让人发冷发热的,还有让人昏睡不醒的,更有见血封喉的。一时间也数不完。”
程立赞道:“这还挺方便的。不过我看这个箭东神也快熬不住了,把毒解开吧。”
小青点点头,随手又在箭东神脖子上一划。指甲上蕴藏的另一种毒素,随之深入肌肤血管之中。以毒攻毒,立刻把之前那种入心入骨的痒毒给中和掉了。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箭东神身上的奇痒彻底消失,他如释重负地瘫倒在泥土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整个人精疲力竭,甚至比一口气跑了上百公里的马拉松还要累的样子,再也硬气不起来了。
小青笑眯眯地走过来,用鞋尖轻轻踢了踢箭东神,问道:“怎么样,舒服不?还要不要再享受享受?”
箭东神本来是一条铁铮铮的硬骨头汉子,可是在小青的奇毒折磨之下,任你百炼钢也要化作绕指柔。看见小青走过来,还没说话呢,箭东神已经打了个哆嗦。嘶声道:“妖女!妳这个邪门妖女!妳不是人,是妖怪!”
这两句话对于别人来说,自然算得上咒骂。可在小青听来,顶多算陈述事实而已。她非但不会生气,反而笑眯眯的,很有几分得意。她笑嘻嘻道:“还有力气骂人,不错啊。看来刚才还没享受够。怎么样,干脆让你痒上三天三夜再说吧?包你飘飘欲仙,乐而忘返哦。”
三天?刚才箭东神痒了连小半个时辰都没有,已经觉得生不如死。假如真要连续痒上三天三夜,那么……
箭东神猛地打了个哆嗦,连想都不敢再想下去。垂头丧气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