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宇适跪在司徒雪身侧,哭得死去活来,声泪俱下。
“若非你贪功冒进,怎会被捉去下毒?”
瑶夫子冷笑一声:“师父,这小子八成是丢下任务,否则依照他的奸猾,怎么会冒险寻找龙须教主?”
宇适暗恨:“夫子这回确实冤枉弟子了,弟子一心为民除害,这才不顾自身安危,甘愿进入危机四伏的大泽,早日铲除奸恶之悲!”
“呸!”
瑶夫子冷着脸。
“好了,此事暂不追究。本宫已经替你暂时压制身上的毒素,但时间一久,毒素与你合为一体,那便回天乏术了。”
“求师父救我!”
宇适轻轻拽着司徒雪裙摆,哭哭啼啼,死皮赖脸地,就是不走。
“够了,成何体统!”,司徒雪运起内力,将宇适挡在一旁,随后叹息一声:“若要问谁能治你,眼下也唯有龙须教主一人了。”
……
大泽深处,无名山谷。
宇适望着谷内,诸多念头翻滚不休,上午来一趟,下午这又来一趟,真是造孽!
司徒雪闭目感应,额头紧蹙:“此地好浓烈的血气,果真在炼制血丹!”
随即,一道惊天剑光斩向谷内,凝而不散,消失在视线中,隐约间传来兵戈撞击之声。
“好强的『斩炼铜』!”,宇适震惊。
他的『斩炼铜』最多斩断大树,而且离体极限是六七米。
“何人擅闯春风谷!”
敖丙申饱含怒意的声音,夹杂在内力中传来。
“音律?”,司徒雪讶然。
“可惜入了魔道。”
当敖丙申看见瑶夫子时,他的神色有些凝重,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武功不在他下;随后,他看见了司徒雪……
“跑得倒挺快”,说话间,司徒雪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宇适。
……
敖丙申轻功一般,这从上次宇适逃脱就可看出,虽然他借助了瘴气的威力;而司徒雪恰好轻功很好,或者说,六品高手的轻功就没有弱的。
“天外仙”
敖丙申嘴角苦涩,说出了六品高手的境界称号。
九品斩炼铜、八品血生花、七品万仞山、六品天外仙……
何为天外仙?内力凝练至极,如指臂使,动作飘逸如仙,剑随意动,如天外飞仙!
敖丙申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绳索,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宇适:“好小子,本教主竟然栽在你的手里!”
上午抓回来,中午放回去,下午就给他一个大惊喜。
人生啊,真是大起大落落落落……
早知道抓到就杀了……
奈何,人生没有后悔药。
龙须教主目光幽幽。
宇适被他瞅得浑身发毛,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放过敖丙申,说啥也得弄死。
“哼!”
司徒雪内力一振,六品威势转瞬即逝。
龙须教主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他猛然抬头,直视司徒雪,目光中带着愤怒:“杂碎!你震碎了我的气海!”
瑶夫子手持长弓,弓背照着他抽了一下,呵斥道:“不知悔改!师父留你丹田,已经是法外开恩。”
“哈哈”,龙须教主怒极反笑,“也罢,太玄宗从来都是如此做派。有幸天下群起而攻之,焉知尔等余孽何时消亡!”
“你……”,瑶夫子忙用余光扫过司徒雪,龙须教主此言无疑是在其伤口上撒盐。
果然,司徒雪面色愈发冰冷,说道:“牙尖嘴利之徒。”
说罢,便不再言语。
瑶夫子心领神会,知道自家师父的脾气,主动走上前:“龙须教炼制血丹,罪大恶极!可有冤枉你的地方?”
“嗯?”
龙须教主歪着头,目光在宇适脸上游走,忽然笑地身体乱颤:“可笑至极!”
“是与不是,皆不重要,本教主认栽了!只是有一事要申明。”
“我龙须教从未炼制血丹”,龙须教室一字一顿,目光须臾不离宇适。
瑶夫子皱眉,她隐约间明悟什么,她骤然转身:“宇适,你竟然欺瞒……不对,谷内确有冲天血气!”
“是与不是,你说了不算,一看便知。”
血池旁,
瑶夫子扶着司徒雪,眉目间煞气浓郁。
四周摆满了无头、无手、无足的干尸,衣物完好,但仿佛被抽干浑身血液;仍有几具新鲜的尸体,随意摆在血池边,腕部被斩断,血液已然结痂。
“即便并非炼制血丹,做出这般行径,惨绝人寰,丧心病狂,同样罪不容恕!”
龙须教主仍跪在原处,听到瑶夫子的话,只是深吸一口气,闭目仰面。
他气海已废,一身苦练几十年的七品内力散尽,世间的一切均和他无关了。
宇适站在血池边,心中还有些喘喘不安,他引司徒雪几人来这里,自然是用了半真半假的话术,此刻也怕司徒雪治他的罪。
好在,虽然灭宗了,但正道的光没有离开司徒雪二人。
没炼制血丹不代表不该死!
“原来是血祭玄铜甲。”
司徒雪摇头,白皙修长的玉手一指,细碎的剑光从指尖涌出,形成一道闪烁着白光的河流,将整座血池笼罩住。
兵兵乓乓的金戈之声不断,滔天血气如同蒸汽一般,弥漫而出。
剑光散去,血池已经被彻底摧毁。
一池的血液化作血云,飘散在谷内各处。
不仅宇适看傻了眼,就连龙须教主也震惊万分:“这便是六品?”
他和司徒雪不过差了一个境界,实力却天差地别,只能束手就擒。
没人理会感叹六品的威能的两人。
血池边上,瑶夫子捂着脸,嫌弃血池腥臭,让朱金蝉下去,将玄铜甲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