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颗花生豆入腹,陈厌胜敬上了酒,林成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显然很给面子。
好友的兄弟,和自己的兄弟也差不多,林成道就不在陈厌胜面前摆那些外人才会摆出来难为人的花架子,说道:
“阿胜啊,你先跟我说说,你想开个什么样的医馆?”
陈厌胜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在说到“药价定成其他医馆的一半”时,林成道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你这是不让其他医馆做生意了呀,会被报复的。”
陈厌胜考虑到了。
他还考虑到,其实他最不怕的就是报复,既然对方下了狠手,他就用自己的手段去跟对方掰一掰手腕。
谁能赢,看实力。
林成道看着他的眼神,就明白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很快解释道:
“这一行的报复,从来都是明着来的,大庭广众面前跟你玩阳谋,你没人家经验老辣,多半要栽进去。
即便有我给你坐馆,寻常的病症都能给你解决,可是人家一旦存心想搞你,我可不一定能打的赢!”
陈厌胜对他这番怂话颇为不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万一到时候遇到什么情况,见招拆招不就对了?
怕个逑!
谁知,林成道先是点了口旱烟,之后立刻就说出来一个他无法破解的死局:
“比如说,现在你依靠卖低价药,把生意做大了,其他医馆面临倒闭。
他们自然要来踢馆的。
医生大夫怎么踢馆呢?人家有人家的一套办法!
比如说,他们现在找来一个病人,这病人病入膏肓,完全没得治了。
这种人来了你的医馆,你治是不治?
你治了,他还是个死,说不定就当场死在你医馆里,到时候谁还敢在你的医馆治病?
你不治,他当场就死给你看,还是会把你的病人全都吓跑!”
林成道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显然也很烦,于是从腰间摸出烟杆,将剩了一半的烟砖点燃。
“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我家的医馆当初就被人这么搞过!
还好我家传有吊命的方子,硬是把对方在绝症上吊了三年,最后对方实在太痛苦了,活着比死都难受,才松了口,我家的医馆才赢得那场胜利。”
陈厌胜大开眼界,又斟上一杯酒敬了过去。
林成道站在兄长的角度,理所应当的接过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
“还有更恶心的:
别人来踢馆,专挑你不会的领域。
你只会滋补的方,人家就偏找来有顽疾的病人过来。
你当然治不好了,因为人家在踢馆之前就把你吃透了——人家敢踢馆,就是吃准了你的药方,治不好对方的顽疾!
即便你能辩解,病人们才不听那么多呢!他们只在意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
他们只会认为,你治不好别人的病,自然也就治不好他们的病。
到时候,你的名声就臭了,再没人来找你看病,这医馆自然就开不下去。”
林成道看着坠仙湖,喷云吐雾。
陈厌胜听的出神,完全没有吃饭的心情了。
林成道狠狠抽了口旱烟,不再说话,让陈厌胜消化一下这些信息,自己啃光了一只螃蟹,才接着说道:
“再比如说,药材的购置,里面的门道儿,可是比盛京城最大的宅院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