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岫道:“你们两个人可以一起走,去一个平静之处生活。”原葚冷笑道:“平静之处?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平静之处?我将这世间早已看透,如今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奴役别人,一种是被别人奴役。我与他无财无势,走到哪里都逃不脱被奴役的下场。与其彼时后悔,不如索性不在一起的好。他做他的兵卒,我做我的贵妇。”秦岫沉吟片刻,又问道:“如今你在贾委、贾黍二人之间徘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难道你要一世都这样过下去吗?”原葚被问得心烦,便走近榻边,一面脱衣一面道:“这个不劳姐姐费心,我如今也正催着贾黍想办法。”秦岫本是一片热心来帮她,不料她是这样的想法,没奈何,只得说了一句:“既如此,我便去了。”说罢,便转身往外走。原葚躺在榻上,盖了被子,闭着眼睛说道:“烦劳姐姐帮我将门关严些。”
秦岫刚推开门,忽闻得外面有脚步声,一个女子声音道:“怎么好好的就病了?不想见我就直说,总找这些鬼不信的理由不中用。”话音落时,便走到房门前来,秦岫来不及躲闪,刚好与她面碰面。秦岫见此女子十八九岁,身着锦衣,旁边跟着四个提灯笼的丫头,知道她是贾黍的某个小妾。正想着如何蒙混过去时,那女子已拿起灯笼向秦岫脸上照了一照,又将脸凑近来,细细打量了一番,啧啧称赞道:“怪不得老爷今晚不去我房里,原来是在这屋里绊住了脚。真真是一个大美人,身量又高,模样又端庄,竟比我家老爷还高半头。莫说我们老爷看着喜欢,便是做妹妹的看着也喜欢得什么似的。”说话时,便将灯笼递还给一个丫环,又施了个眼色,那丫环便将房门关了。
秦岫见一时出不去,也只得先应酬着,因含羞说道:“夫人,你误会了。”女子闻言,捂着嘴笑了几声,轻轻拉着秦岫坐在桌边,道:“姐姐,是你误会了。妹妹我素来不是个拈酸吃醋的人,老爷既然爱你,我岂能不喜欢?只是我嗔怪他不该背着我。若知他爱的是姐姐这样的人品,我早就备些好吃的亲自在桌旁侍奉姐姐了。”秦岫欲再言语时,那女子忙抢先说道:“姐姐不要推辞,今晚妹妹我便留下来侍奉你睡了,我再走不迟。”向桌上看了一眼,又说道:“我素日就说,老爷不会照顾人。你看看,桌上这么多残羹冷炙也不收了。”说话时又向榻上看了一看,因屋内昏暗,榻离灯烛又远,也看不清,只略微看着像是个人躺着,女子以为是贾黍,便冲榻那边说道:“见我过来,你也不下来迎一迎,只在榻上假睡做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