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家子的宣传,下午的时候便陆陆续续有身染疫病的人过来看诊,那些人都是衣衫褴褛、面带菜色,身上还带着难闻的气味,看得知贞观的弟子们眉头就没松开过。不过有夏隐这个煞星镇在这里,连观主都不吭声,这帮平素里只接待达官贵人的弟子们只得含羞带辱的给这帮往常只能仰视他们的穷鬼们熬药、分药。
大约是生存环境太过恶劣,这些生活在武阳城最底层的人有着极为坚韧的生命力,来看诊的人中,无论染病多久多重,都无一例死亡,复诊之时都对夏隐千恩万谢。
几天后,来看诊的人中逐渐有了普通平民,而夏隐也已拟定出了用俗世界的药材治疗瘟疫的药方,于是整个知贞观都被笼罩在一股苦苦的药味中,配上那些打杂弟子的苦瓜脸,相得益彰。
唯一令夏隐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恶劣的环境中竟然也会有桃花绽放。
某一日,来看诊的队伍中出现了一个顶软轿,到了知贞观门口后,出来一位头戴锥帽的少女,在丫鬟的搀扶下莺声燕语的向夏隐诉说她的病况。
不过,观她的脉象,刚服下清瘟丹并没有多久,尽管没有根除瘟疫的影响,但也没有她说得那样似乎不治就要不久于人世的感觉,夏隐本以为她的体质有什么特殊之处,正待给她做个更详细点的检查。
少女身后的小丫鬟焦急的道:“这位仙子看好了没?我们可以去那边取药了吗?”
而锥帽少女则已经起身往沈霄晖那边过去了,对着沈大公子又是一番病情倾诉,沈霄晖不停的向夏隐使眼色:到底给什么药啊!
夏隐恍然大悟,直接传音:“不用给药,直接给勺温水喝就行!”
果然,一勺温水下肚,锥帽少女表示好多了,含羞带怯的问了一句:“明日可否再来看诊?”
沈霄晖呆呆的看了夏隐一眼,按照她的手势点了头。
当夜,夏隐命知贞观的苦力赶制了一块牌子,上书“特需门诊,诊金百两”,第二天就在自己旁边给四师兄设了一个特需门诊的桌案,前面竖着那块简陋的牌子。
当天来了三位锥帽少女,三百两雪花纹银入账,看得最近几天只见银钱出去没见进来的知贞观弟子泪汪汪的:就知道我们这边才是正义的,你看这个女煞星,说什么免费看诊,这才几天啊!不也一样像我们一样开始敛财了吗?
自此以后,凡是头戴锥帽、衣着华丽、身边伴着一到四个丫鬟不等的女病患前来,知贞观弟子便直接将她们引到沈霄晖那边去,同时收钱收到手软。
不过,因为每位女病患都希望和沈医师多聊一会儿,这队伍很快就变长了。为了满足客户的需求,夏隐命人将熬药的小风炉全部搬到外头走廊里,在祖师殿里放了一排太师椅,给这些贵女们歇息。
这闲着的女人一多就容易出问题,更何况是一群抱持着同样目标、有钱有闲的女人聚在一起,玫瑰战争很快就爆发了。
这天夏隐刚给一个来复诊的妇人诊完脉,正在为她的情况头疼:上次复诊时,这妇人的状况明明已经好转了,结果这次前来又有加重的迹象了,虽说还没到像最开始一样那么严重,但这种反常的情况也着实令夏隐觉得奇怪。
就在此时,一个头戴锥帽的黄衫少女忽然带着丫鬟站到夏隐跟前,那小丫鬟上前一步,尖声道:“喂,我家小姐说了,赶紧把你这张脸换一换!”
夏隐不敢置信的抬头,此等脑残不知是哪里出品的:“人的相貌,五分是父母给的,五分是天注定的,请恕我改不了。”
黄衫少女慢悠悠的道:“那就自己在脸上划两刀,总之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夏隐被气笑了,直接一把抓住黄衫少女的领口,将她揪到和自己脸对脸的角度,冷笑道:“不好意思,你哪位?好大的口气!信不信爷我让你脸上多两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