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澄的确是没啥正事就是登基这么多年头一次组织公卿围猎,心里有点儿小激动,想找人分享一下而已。至于徐澈,则纯粹是想再撮合撮合这两个叫两人更亲密些而已。
也就是说,分享是主要的而徐澈则是顺带的。
就分享这回事儿,他宫中并无皇后,对内侍内臣又一向严苛在宫内是找不着能合适的人的。
再说宫外,宫外倒是有个和他青梅竹马甚至至今情丝未断的陪读宋霏。可他少年时也是随母亲参加过一次围猎的,那个时候,宋霏的兄长还健在,还在那次围猎中拔了头筹。若是要与宋霏说起围猎的事,就难免要说起她的兄长,徒惹两人伤感罢了。
将宋霏排除之后就轮到了如今在京的四个王世子。
虽说论起血脉来帝都的许多宗室都比这几位王世子来的近。可帝都的宗室因着和他离得近,背后又没有封地做仪仗,一个两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的比那见了狼的兔子还不如让他瞧了怪没趣儿的又哪里还有说话的兴致?
所以,四个王世子虽然入京不久,与他相处是时间也不长,比起帝都这群宗室来,却是亲近得多了。
萧澄在心里把这四个侄儿在心里扒拉了一遍,就把胆子最大的萧虞给拎了过来。
“朕听说,草原之上豺狼虎豹繁多,阿虞在北疆,也没少带人围猎吧?”几句话之后,萧澄的话题便转到了围猎上头。
萧虞原本还分心注意徐澈什么时候才会过来,一听这话,登时便把心思都收了回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草原上豺狼虎豹是多,且个个都不安分,不隔三差五地去给他们紧紧皮子,他们怕是要反了天了!”
两人明显说的不是一回事,但作为一个身体孱弱,心头热血却从未息过的男人,比起带一群人围堵早就驯养好的猎物,自然是萧虞口中的“围猎”更能吸引他。
“哦,怎么个紧法?”萧澄顺势就转移了话题。
于是,当徐澈跟着宦官登上御撵时,里面的两个人正一个说一个听,气氛热烈得很。他待要见礼,却被发现他到来的至尊以手势制止了。然后,他便顺着至尊的意,坐到了萧虞身旁,加入了听的行列。
萧虞把自她入军中以来的事捡着惊险刺激的讲给萧澄听,她这个年岁,书读的虽然不少了,然而做文章的时候却不多,不会什么艺术加工,虽然知道要挑拣有趣的给至尊说,却是平铺直叙。
也亏得她的经历本就足够曲折惊险,又是亲身经历的真人真事,就算没有艺术加工,让人听着也心潮起伏,丝毫也不会觉得乏味。
直到内侍来提醒该用午膳了,说的和听的才各自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留这儿一起用膳?”萧澄很是舍不得放萧虞走。
这是恩典,虽然徐澈心里不大乐意,他想要和萧虞单独相处,可还是一脸感激的谢了恩。
反观萧虞就实诚多了,直接就说:“陪您用膳可以,但用过午膳之后我们可就不陪您了。”
听听人家说话这水平,被她这么一说,至尊的恩典,一下子便成了他们的孝心、忠心了。虽然这就是事实,可还是让一向在至尊面前老老实实的徐澈有点儿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他就紧张地看向至尊,生怕他怪罪。
可萧澄非但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又爱又恨地点了点萧虞的额头,一脸的无奈:“你呀你!”
萧虞鼓了鼓脸颊,捂着被戳的地方,不满地瞪大了眼。
“好好好,待陪朕用过了午膳,你们两个便玩儿去吧!”萧澄像每一个拗不过子女的父母一般,妥协了。
不过,经萧虞这么一闹,他胃口倒是好了不少,协调完各方杂务的郑麟掐着点儿赶回来伺候至尊用饭时,见他比平日里多用了一碗粥、两个糖心小馒头,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连连请求萧虞下午还陪至尊说话。
要知道,这舟车劳顿可最是倒人胃口的,郑麟一上午都在担心若是至尊吃不下饭该如何。如今见燕王世子陪聊有效,他自然是希望她能继续的。
“那可不行!”萧虞一脸的不乐意,“我和阿澈刚刚说好,下午在路上赛马的,至尊可是许了彩头的。”
“这……”郑麟看向徐澈,徐澈冲他腼腆一笑,便将脸扭向了别处,显然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至尊?”郑麟又看向萧澄。萧澄笑了笑,乐呵呵地说,“年轻人嘛,受不得拘束,他们俩都陪朕坐了一上午了,出去松快松开也好。”
连至尊都不支持自己,郑麟无奈,只得罢了。
眼见这个话题终于告一段落了,萧虞朝徐澈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朝萧澄告退,待他一同意,眨眼睛便跑了。
“这……这……”郑麟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萧澄却是乐得哈哈大笑,也不知他是被萧虞他们俩那火烧眉毛的架势给逗乐的,还是被郑麟这难得的懵逼给逗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