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瑞宇手掌轻轻下压,核力波动自这位男子脚底扩散开来,沿着湖面传向四面八方,接着周身的湖水开始躁动起来,似乎具有了灵性。
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开始凝聚,在师徒二人的视线当中变的无比巨大——逐渐形成一尊巨物。
它有着四肢,有着晶莹的身躯,有古怪的头颅,李弃在它面前,就像松鼠在人面前那般渺小。
很难想象这尊巨物完全由湖水凝聚而成。
“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直到你击败它,再进行下一阶段的训练。”杨瑞宇对李弃如是说道。
少年望着身前这个巨大的家伙,他甚至看不到它的面庞,由于其由湖水凝聚而成,李弃暂且称之为水怪,同时祈祷它的实力不会如同身躯这般大。
杨瑞宇交代完毕,接着便登上湖岸,只见他只手一挥,一层蓝色的光晕便将整个湖泊覆盖,少年清楚这是一种结界,防止战斗波及应阿姨以及其他无辜之人。
恰好是检验成果的时候,李弃也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在一年的磨练后到底变强了多少,要知道,这一年看上去短暂,但没日没夜的训练,将这一年无形中拉长许多许多。
李弃一跃而起,凭借核力悬浮在半空当中。水怪木讷地看着他,少年则是通过静态将这尊庞然大物的底细看了个精光。
果然,水流在核力的加入下维持着高强度的连接,其后大概是由杨瑞宇直接操控,李弃不得不再次审视师傅的实力,他不清楚究竟要到达何种境界才能将眼前这般景象变成现实。
思考间,水怪行动了起来。
它的攻击速度慢到李弃不用任何能力,仅凭肉眼便可清晰捕捉,于是少年轻松躲开攻击,用最朴素的拳脚尝试在水怪身上做做文章。
裹挟着核力的拳头几乎在触及水怪躯体的瞬间产生强烈爆炸,但弹性的表面却化解所有威力,这虽在李弃的意料之中,但水怪的防御却是超乎想象的。
于是少年认真起来,拿出桃木剑,决心以最强的姿态,迎战这个看上去战斗欲望很低,没有什么威胁的胖子。
直到水怪不再动弹,杨瑞宇进入结界打断少年练习之时,李弃方才回过神来,现在竟是吃饭休息的时间。
他与那水怪战斗一整日,最终的结果,竟是这尊庞然大物毫发无伤。
晚饭的时间有些压抑,李弃没能说几句话,这位少年开始对一整年修行的成果产生怀疑,质疑自己是否有所提升。
他明明已经将所学的东西一一在水怪的身上施展出来,尽管少年没有感到疲惫,这证明他的核力储备比先前更多,但他也没能对水怪造成伤害,这是否说明自己的战斗能力没有提高多少呢?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应阿姨关心地问道。
李弃摇摇头,并未将缘由道出,因为这样不仅否定了自己,似乎也否定了杨师傅在自己身上付出的心血。
应如是自然是通情达理之人,见李弃摇头沉思,便不再多问,只是叮嘱少年多吃一些,人填饱了肚子,也就自然忘了烦恼。
李弃笑笑,倘若真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杨瑞宇并未多说什么,既然是训练,自然有训练的困难,更无成功的秘诀和捷径,毕竟他已经将该传授的知识全部传授给少年了。
水怪并未解体,一旦结束训练,它便停下动作高耸在湖水之上。
不知是否因为结界存在的缘故,应如是看不见这尊巨物,也正因如此,这位普通温柔的妇人,不会对它产生任何的不与恐惧。
李弃使出浑身解数,流水剑法更是变着法子使用,终究未能破开水怪防御。
许多天的战斗下来,让少年更是郁闷,到底怎样才能击败这尊庞然大物呢?
他已经不计任何手段,就像杨师傅跟他讲的那样,少年尝试了各种方法终无济于事,似乎他所有的能力,都完完全全在这只水怪之下。
李弃自然尝试过使用核控制造出体外核子,打算将面前的巨物炸得稀巴烂,可在战斗过程中没有时间与精神去压缩核力,况且水怪似有心智,只要少年有使用核控的苗头,它的行动便加快几分,瞬间便打断蓄力。
李弃一时间毫无办法,笨重的水怪更是让少年感到几分羞辱,几乎不怎么攻击的水怪,让李弃不爽极了。
冬日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杨瑞宇叫停了少年的训练,似乎是什么日子到了。
雪下得很大,将山路完全封死,但这对杨瑞宇而言算不了什么,他依旧下山购置东西去了。
临行时应如是清点着需要购买的物品,然后将清单交给这位男子,杨瑞宇嘀咕着不知今日还能否买到,应如是则有几分不满,生气他应该提前几日便做准备。
李弃对于和水怪的战斗已经感到麻木,现在颇有几分当时修炼感知时的感觉,完全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头绪。
但两者亦有不同,感知流线时完全到达了瓶颈,有一种不突破便无法成功的感觉;而现在却是,李弃觉得自己有力无处去使,他理应可以将所学的东西发挥出更大的力量,但他却没能办到。
雪仍旧下个不停,应如是拿出一件似乎早就织好的棉衣塞到李弃手中,少年本想如往常一般将衣服收好,但这次应阿姨却十分强硬,叫李弃必须将棉衣穿上,少年只得照做。
原来今天这个日子,叫做新年。
杨瑞宇没费多大功夫便赶了回来,果然带来了不少东西。李弃看到这位中年男子将红色的宣纸贴满木门,将小屋贴的一副喜庆模样。少年不禁好奇地开启静态,在通透世界的透视下,他发现山下的家家户户,都将家门贴的红红火火。
李弃今时今日方才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刻,是要过节日的。
他有些想念失踪的亲人与伙伴,他坐在炉火旁发呆。
以往做饭的事情交给应如是来做,但今日杨瑞宇却也帮的上忙,尽管这位男子有着不俗的实力,但明显在做饭这件事上却是一窍不通。
李弃是做饭的好手,既然杨师傅已经参与其中,少年自然也要帮帮忙,好将思念与愁绪抛之脑后。
一张圆桌,三个不同时代的人,窗外大雪纷飞,屋内却温暖如春。少年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他似乎失去了家,但此情此景,难道不比家更温馨吗?
应阿姨对李弃做饭的手艺感到十分惊讶,尽管少年做得都是辅助的活,但应如是仍旧夸赞不停,令李弃略感几分不好意思——他似乎从未受此夸赞。
同时,应如是也不忘对笨手笨脚的杨瑞宇挖苦一番,不知为何,这位妇人说的话听不出任何难听的意味,就像平日生活里的调侃。
杨瑞宇默默听着,他的情感比湖水还要平静,但仍旧露出难得的笑容。
应如是将一种馅料包进面皮,李弃从未见过这种做饭方式,他或许知道那种拳头大小的包子是由面皮包裹馅料制成,但眼前应阿姨正在做的东西,却形如耳朵般小巧。
这位女子告诉少年,它叫做饺子,是每逢过年必须要吃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毕竟……我还没过过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