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不住的恐惧让谢容华面无血色,她死死抱住颤抖的身体,嘴唇发白,却还是不肯求饶:“你都能那样杀死云歌辞,这么对我,我一点都不意外,萧离声,你就是一个恶毒,让人恶心的男人,不配做人!”
她眼瞎了这么多年,再也不可能被他所威胁,只剩下一滩血水?那又有什么?始终不过是死罢了。
怎么死,都是一种归处。
萧离声步步逼近,手中捏了一颗黑色的糖果,在她惊恐的双眼里逐渐扩大,她似乎看到了那层薄薄的糖衣里包裹着那恶心蠕动的虫子。
男人垂下头,轻而易举便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了嘴巴,有什么动作,从喉咙里滑落。
一直到了腹中,冰凉凉的。
他和她的距离着实近,近到她抬着头便可以看到他眼底那盛大狂肆的恶毒,男人薄唇微微张了张,只有一句话:“那你就去死吧。”
随即便重重地把她给甩开了,如同她是一个垃圾,他还迫不及待地用丝巾,狠狠地擦拭了一下触碰到了她下颌的手。
他转身就走,连看着她挣扎死去的欲望都没有了,那种肮脏可怖的画面,怕是会污了他的眼睛。
谢容华没有呼喊,坐在地上动都没动,呆呆地看着挺拔冷酷的男人在门口消失而去,不做一步停留。
青灯幽幽,长影迂回,他留给她一个冷硬到绝对的背影,骤然间,她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长安。
那日是她瞒着燕白回长安的第二个月,心中对燕白和那个孩子,多少是有那么一些的思念和不舍的。
总想着,若是可以,再回去看看,或许静下心来,和燕白在一起的时日,也不是那么艰难的。
只可惜,她在长安,遇上了自己不愿再回去的人。
长安绵绵细雨下了小半个月,她在府中待的时间长了,总也有那么一些的压抑,受不得旁人看她的冷眼。
趁着闲暇,带着谢絮从府苑后门悄悄出了侯府,谢絮和她说,东郊外的牡丹花开得好,可前去赏花。
她性好牡丹,便去了。
到了那里才知道,宫中的云淑妃组织了长安城中的命妇千金,在东郊的牡丹园举了一场赏花宴。
赏花宴聚集了长安城里一众叫得上名字的千金名媛,可她谢容华却没得到这等邀请。
她贸然闯了进去,无缘无故得了笑话。
彼时所有的命妇名媛都在笑她一个侯府庶女竟然敢闯淑妃娘娘的赏花宴,只有站在云淑妃身边的那貌美女子淡淡地为她说了一句:“姑母的赏花宴,无贵贱之分,尔等莫要让人笑话。”
她的话一出,那些个笑得正欢的女子,纷纷嘘了声,齐齐躬身尊敬道:“是,王妃。”
那时候她才知道,站在云淑妃的身边,端庄贵气美丽得体的女子,便是那个名扬天下的女将帅,云歌辞。
她的夫君,是离王萧离声。
赏花宴上唯有她为她说话,她理当感激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