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愬书房中。
李怡在洛阳的城域图上比划着。
李愬对眼前的这位皇子诡异的行为,倍感惊讶。
一个七岁的孩子,应该是去找小朋友玩的年纪,怎么就学着破案?
“姑父,两位小王子的线索是穿着官靴,你就帮我查一下这段时间,有谁带着兵营出去外面巡逻的。”
李愬倍感万幸,自己那段时间是在老君山,一直待在小皇子的身边。
李愬撇一撇嘴,那两家伙,果然还是漏出了马脚。
打架的时候穿官靴那还好理解,好跑好跳。
扮山匪的时候那就有些···
李愬手摸下巴,史思明当年残留的败军,的确有些在洛阳败了后上山为匪的,这一点可以自圆其说。
此时的李怡底头着看地图,拿着李愬的步距尺还在上面量来量去。
李怡见李愬半天没说话,将目光从地图上转移到李愬脸上。
李愬立即将额头转到一边背对着李怡,假装是在思考。
“嗯,这是个有用的线索,军靴有没有什么特征,比如说穿的靴码尺寸有多大。”
“脚上有啥特特征,有没有一瘸一拐那种。或者是平时走起路来大摇大摆那种。”
鞋码尺寸大,那是李文悦。
他的靴子比其它将士的都要大一丁点儿。一瘸一拐那是石雄,他从小家住山丘,稍微有长短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而李文悦却是走路更为特别。
只要是没在军营里头,这小子走起路比朝中得势的奸臣都要冲几分。
“没有。”
李怡一想,保义与崇德描述特征之时并没有说这些。
李愬一听大喜,只要不露这些破绽,那么此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婢女端来两杯茶,李愬接过一杯安心的坐在椅子上吹着烫茶,另外一杯婢女端过去,李怡让她放在茶桌上。
“不过那两个倒霉蛋说带头的是独眼龙。”
李愬将茶放在嘴边停顿了一下,还微笑的抿了一小口。
李愬还没想好说些什么,李怡放下手中的步距尺叹了口气。
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洛阳有八关守将,如果一个个的去问,那就太麻烦了,至少一个月。”
李愬上齿紧咬下巴。
看了一眼离开洛阳地域图的小皇子。
李愬轻松的呼出一口冷气,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李愬看着向他走来身体娇小脸庞稚嫩的侄儿,果然小孩子的思考是有局限性的。
洛阳八关,同属留守大人号令。
若是他来破此案,也只用各个关卡派去两个人,李怡口中的一个月,在他这儿便变成了两日。
“皇子,那你有什么打算。”
李怡刚才坐下来,李愬立即又离开椅子站起来。
这让李怡感觉到很疑惑。
李怡突然感觉眼前的姑父,有那么一丝不对劲,自从他手中的点心掉在地上之后,眼神似乎在有意无意的回避自己。
李愬假装走向墨台,婢女翠儿连忙给他研墨,被李愬支开,这让翠儿以为是昨晚之事嫌弃她。
翠儿闷闷不乐的离开墨台,又来到李怡面前的茶桌上,那难看的脸色被李怡看在眼中。
被李怡误以为这是婢女有些讨厌他。
李怡此时心底的第一反应,都将山匪怀疑到翠儿身上。
翠儿倒完茶突然收起她那张板红的脸,勉为其难的看着李怡向他一笑。
这丫头到底什么,喜怒无常?
李怡眨眨眼,一脸郁闷。
李愬拿起松石在墨石里面研磨,里面的墨色早就可以落笔成书,李愬还是舍不得离开松石。
李怡觉得手中的茶太烫,就打开茶杯让它凉一会儿。
李愬见李怡往墨台上走来。连忙提起毛笔去蘸墨汁。
“侄儿觉得山匪劫了那么多金银珠宝,一定是将他们藏在某处。”
“那些金银都是大胜吐蕃后的战利品,也算是官银,只是做工上有些不同。”
李愬已经好些年没有自己研墨,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毛笔落纸间一大滴黑水珠落在纸上。
李怡见状说在口中的话停顿了一下。假装没看见,李愬立即将宣纸揉成一团丢进干净的纸箩筐里头。
“翠儿,来磨墨。皇子接着说。”
李愬叫一声,翠儿撇了撇嘴,也不出声直接走过来将墨块倒过来,放入墨台的墨块被她两三下就研墨好。
翠儿研完墨后抬头向李愬的手上看,李愬这才伸开手掌一看,手指头黑漆漆的一片。
翠儿见状将自己的白手帕递给李愬。
李愬直接伸过黑手指想让翠儿擦去。
翠儿不愿意,李愬用黑漆漆的手指抬到翠儿的脸前。
李怡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观察到李愬那些细微的小动作。
“不管是官兵还是山匪,都不会明目张胆的将这些钱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