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终兴觉得自己身子一空,被人凭空提了起来。
就好像那支离破碎吊儿郎当的机器人,浑身零件只剩下几根电线孱弱的连接着。稍一用力,当场就得散架。
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贴在他脑门上了,说来神奇,那玩意儿接触到皮肤,一股暖流便无根自生,迅速流淌到他四肢百骸中去。
比布洛芬还管用,身上那些疼痛如潮水退散,他甚至能听到肌肉骨骼愈合的微弱声音。
爽!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然后暖流又开始回溯,在身体中四处冲撞。
酸,麻。
那一刻,他周身各大穴位同时传来感觉,孟终兴直挺挺的开始打颤。这比他之前楼下那盲人师傅按的得劲多了,岂止得劲,超越十倍都不止。要不是嘴里呜呜塞着一堆烂泥,他就差嚎出声了。
“姐姐,醒。”
一道瓮声瓮气的粗声线在他脑门后出声,孟终兴讶异说话之人口气之大,物理意义上的大,他喷出的鼻息吹得他后颈有点痒。
“嗯,去看看其他人吧,尽数贴了,能救多少是多少。”一道婉约的女声回答道,听上去疲惫不堪。
“哦。”
孟终兴其实早就可以起来了,但他继续趴在地上装死。
他想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打赢了还是打输了?这种神奇的膏药不该是逃难的屁民有的东西,大战开始那会儿,他是打量过四周的。都是泥腿子草鞋为主,这玩意儿不出意外的话,和他们这群人应该是没有缘分的。
还有那句测测根骨,孟终兴捉摸来琢磨去,都觉得话里有话。他们来此治病救人是一层,顺带补充一下战备人员恐怕又是一层。
所以他得等,要是已经打输了,那不是四九年入国军了嘛。
他可不愿意上战场,那玩意儿谁最后管人谁去,他一介老百姓小屁民,就不掺和了。
“醒了就去洗洗吧,地上凉,也不用一直趴着。”
那女声又在旁边说道,孟终兴心里猛地一跳,难道在诈我。不管,再趴一会儿。他脸皮厚,趴的住的。
地面微微传来震动,孟终兴用脸皮直白的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了。
“无缺师妹,你宗门就剩你一个人了,想必之后的修行多有苦楚,不如投我教门下。以后这修行一路,也有诸多伙伴。”
男人并没有在意趴着的孟终兴,一只四十二码的脚丫伸到了他鼻子边。
脚丫大也就算了,那脚气跟冷箭一样,充斥在孟终兴鼻腔里,有些辣眼睛。他只好屏住呼吸,期待这尊大神能大发善心,离他远一点。
“宗门事关重大,就算只有我一人,自然也是要继续维持下去的。”无缺师妹低低回道。
“光你一人怎么能撑起大局呢,你修为孱弱,日后遇到事情,独身一人恐怕也无能为力。”男子继续劝说,“你师尊他们恐怕......”
“不碍事的,无缺谢过白师兄好意。只是师尊临行前特地嘱咐过,师门传承断不可绝,无缺就是宁死也不敢忤逆他老人家的心愿。”
“嗨。”被叫做的白师兄的男人终于活动了,只是他更加肆意伸展开脚趾缝。那味道挠挠的简直在强奸孟终兴的鼻子,他憋的脸色通红,浑身都开始使牛劲。“他们一时半刻应该回不来了,你考虑考虑,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