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打完了。”曹曚的声音打破了刘备的愕然,刘备定睛看去,只见曹曚扶着一瘸一拐的韩世忠慢步走来。
“王爷,您要赏俺什么?”韩世忠一脸期待地问道。
“泼韩五泼韩五,我给你个好东西。”刘备笑骂道。
“李相公,把张相公的犀带拿来。”刘备的声音中满是不怀好意,张邦昌的一举一动他早已看在眼里。
李邦彦心领神会,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立即去找张邦昌拿腰带。
“李邦彦!这可是官家御赐的犀带,你胆子也太大了!”张邦昌怒吼道。
“提调东京诸军政、开封牧、康王殿下要,我又有什么办法,有什么话你去找王爷说?”李邦彦双手一摊,幽幽说道。
“大宋律法特令,犀带非官家特旨,百官皆禁佩!”张邦昌扯着脖子喊道。
“张邦昌,你是傻了吗?官家亲自点的康王提调东京诸军政,算不算特旨?”李邦彦听到张邦昌的话,嗤的一笑。
“你!.....”
张邦昌愣在原地许久,颤抖着解下腰间的犀带,缓缓递给李邦彦,眼中闪烁着幽怨的光芒。
“上苍不公呀,上苍欺负我张邦昌呀!”
“李邦彦,你总有一天也会受到此等屈辱的。”张邦昌恶毒地诅咒道。
“如果我们能活着从金营回来,那我会欣然接受这份屈辱的。”李邦彦拿起犀带,摆了摆手,便向康王走去,只余下张邦昌一人独自在原地黯然抹泪。
“王爷,拿来了。”李邦彦举起手中的犀带,带上的通天犀角,将射来的阳光尽数吞噬,其色依旧昏黄,犹如一块神秘的古玉。
“你直接给良臣吧。”刘备吩咐道。
“是。”李邦彦将犀带递给了韩世忠。
“这是啥?”韩世忠从来没见过犀带。犀带,从来都是被官家御赐给顶级的士大夫。
“韩世忠,带上的这块犀角,乃无价之宝,汴梁城内千金难求,好好收着吧。”李邦彦解释道。
“是,俺一定好好收着,留作传家宝。”韩世忠小心翼翼地将犀带对折收好。
“韩世忠,你这泼皮无赖别一回到汴梁,就把这犀带给卖了。你如果把这犀带卖了,打的不仅是王爷的脸,更是官家的脸!”曹曚出声提醒。
“姓曹的,俺岂是如此不知世事的人,说留作传家宝就留作传家宝。”韩世忠撇了曹曚一眼,不屑说道。
“最好如此。”曹曚担忧道,他知道这通天犀带价值几何,但更清楚御赐的意义,他深怕韩世忠这厮犯了浑,去黑市把这犀带给当掉了。
“当掉就当掉了,御赐也是给你们用的。”
“既然是赐下去了,良臣你想当就当,有什么事本王给你担着。但是,这犀角确实是上好之物,一般是有价无市。不到迫不得已,还是别当。”
“良臣如果缺钱了,来找本王,本王可给你一些。”刘备笑道,他现在可是京城大富,张邦昌和李邦彦送来的黄金,还都在府中。
韩世忠摇了摇头:“王爷言重了,俺岂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能得此等宝物赏赐,是王爷看得起俺,俺一定好好珍藏。”
“良臣有这份心就好。”刘备叹道。
“好了,良臣。犀带你暂且收好,这是我的心意,”刘备边说边从官袍的大袖中拿出一黄绫纸,缓缓举起,一字一顿大声说道:“值此国难之际,良臣舍生报国,袭杀金军斥候,涨我使团脸面,当赏,当重赏,诸君共勉励之。”
见到刘备手中的黄绫纸,使团中的下层军士无不屏息凝神,此刻气氛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在大宋,只要是有官身之人,都太懂这黄绫纸的含义了。
大宋官制复杂,官阶稀碎,文武官制自不相同,但总的来说是有寄禄官、差遣、散官、勋官、贴职之属。
寄禄官有官名有待遇,但没有实际职事,差遣无官名无待遇,但有实际职事。
而散官、勋官、贴职就只是荣官,表示了官家对于此人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