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选吗？”李岩苦笑，“离开梦境或者等待梦境结束，尝梦怕是都会第一时间就赶到，这两个选择，恐怕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结局，无非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前辈莫要拿话语诓我。”

曦响满意地点了点头，宿主越是聪明，他就越是觉得值当，若是个蠢笨的愣头小子，反倒是叫他放不下心来。正当他想要继续接着李岩的话语，将话题往更深引导的时候，却发现李岩并没有停下说话，反而主动将话题往着另一个方向牵引：

“另外，听前辈刚刚说过，不少觊觎斗宿碎片的家伙都在往着东都市汇聚，这消息可是真的？”

曦响微微错愕了一下，点头表示肯定，自己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毕竟只要离开梦境，自然就能够验证消息的真伪。

李岩见曦响没有否认，继续说：“我其实对于斗宿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并没有概念，相信以前辈的阅历，自然也能看得出来我对于整个修行界并没有太深的了解。不过现在我暂时也不想探究斗宿究竟是什么，我只想请教前辈一个问题。”

他顿了顿，将一直埋在自己心里的问题提了出来：“敢问前辈，斗宿碎片被我得到了之后，别人想要抢夺，应该怎么做？嗯，或者说，斗宿碎片是否可以易主？”

曦响深深看了一会李岩，一字一顿地回答：“可以。无命即是无主，杀了你就能拿到你体内的碎片。”

李岩微微笑了一下：“跟我想得差不多。那么前辈为何不杀了我，拿到碎片呢？”

更多的话李岩并没有明说，比如他既然可以轻易困住曦响，那就代表他体内的碎片无论质量和能力方面，都是非常出色的类型，如果曦响的目的是摆脱被尝梦杀死的话，夺取李岩身上的斗宿碎片无疑可以算是个很好的选择。

此外，李岩自己也知道，体内存在复数数量的碎片这种可能性，在外人看来固然很低，但曦响这样的存在，不可能不会考虑到。

所以他不敢将话题说得太满，只敢在有限的范围内试探曦响的反应。

曦响听了李岩的话，叹了口气：“我如果是尝梦的话，杀了你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等李岩反问，曦响继续道：“小子，你很聪明，我也很满意，诱导你去收集斗宿碎片，我的确有不少私心，但是这件事于你于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也非是我存了驱虎吞狼的念头，而是迫不得已。”

李岩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曦响，并不说话。

曦响也不在乎李岩的反应，而是继续道：“你会抱有戒心，当然是件好事，但是你弄错了一个关键。尝梦并非想要杀灭我与孟莫，我们和他皆是孟莫，缺一不可。人族的斩却三尸，和我们妖族的并不是一回事。我们更像是在争夺主导权。

“我们三个纠纠缠缠，彼此影响，彼此干扰，已达数百年之久，虽说尝梦现下占了上风，分走了八九成的修为，但不可能完全压制我和孟莫，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局面，也是三尸的本质。本来于妖族而言，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尝梦觉得短则三四年，长则十年之内，天地必有一场大劫，他不想在大劫到来之际，还要纠缠于自身的三尸之乱。

“斗宿动摇的消息传来，他终于等到了他构想中的机会。布局许久，他就是想要借外力将我和孟莫揉碎，把我们两的性子、想法、执念，一切的一切都揉成混沌一片，那个时候，就没有了曦响，也没有了孟莫，有的只是曾经名为孟莫的一团本源，尝梦会将这本源再度收回，他就会成就千古以来从未有过的单念之妖，一个虽然疯了，却也更纯粹了的真妖。”

曦响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李岩看着曦响，开口问道：“那个外力，是斗宿的哪一片碎片？”

曦响回答的毫不迟疑：“天龠。”

“天龠在这里？”

“方圆十里之内，必有踪迹。”

“天龠能揉碎执念？”

“天龠能熔炼万物，执念只是其中之一。当然，这也不过是众说纷纭中的一种，但尝梦觉得可以赌赌看。”

李岩紧紧盯着曦响的双眼，慢慢问道：“所以，你想借我身上的碎片，引来天龠，反过来捕获尝梦？”

曦响嘶哑着喉咙笑出声来：“想想便可以了，捕获尝梦谈何容易，我只想躲过这场劫难，让孟莫躲过这场劫难。”

李岩不解地看着曦响，等他自己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