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板路旁的泥有一小块比一旁的都要黑上一些。
“这……”管事吞吞吐吐,半晌都说不出什么来。
“大人,是血,还是人血。”铃兰伸手抓了一些泥,在指尖捻开,随后凑在鼻前闻了闻。
“还不说吗,非要去监察吏内说?”容羡起身问道。
“不是小的不说,这不是怕影响了县主的……”
管事说到这儿,突然顿住了,是啊,他是怕影响到县主的闺誉才有所隐瞒,可如今县主身故,这闺誉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思及此,管事接着开口道:“是人血。”
然后瞥了铃兰一眼,似是没想到会被她一眼看穿,接着道:“前日有个庄子里伺候的婢女触了县主的霉头,在这院子里被杖杀了,这便是那婢女的血。”
骆枳面露不忍,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因何杖杀的?”
“……扰了县主的午休。”
容羡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住自己心里的怒气。
随后又四处走了走,没有再发现其余有用的东西。
“成安县主身边可有小厮伺候?”
容羡问这话时,刘刺史及方大人刚好从屋内走出来,闻言一个踉跄。
这小容大人可真敢问,从未听说过谁家女眷身边有小厮伺候的,便是连城中的商户女眷,都不曾有。
“这也不曾有啊。”
“成安县主来庄子上那日当值的门房呢,叫门房过来。”
刘刺史及方大人见容羡问的有模有样的,皆在一旁站着看,不曾开口插话。
不一会儿,一个略有些矮小的人被带了过来。
“成安县主来庄子上那日是你当值?”
“是。”
“成安县主来庄子后可曾出去过?”
“未曾啊。”矮小的男子好奇的看了容羡一眼。
“夜间呢,也不曾出去过?”
“这……夜间不是小人当值啊。”
容羡闻言,看向管事,“夜间当值的人呢?”
“溺水没了,昨日便没了。”
容羡皱眉,这么巧?看来关雎洲出现在城外,那门房应当是知晓什么。
可如今人没了,知晓再多也无用了。
“把成安县主来庄子那日当值的人及夜间当值的人都叫过来。”
好一会儿,人才聚齐,容羡从管事那里拿了花名册,点一个人叫一个上来。
一一询问了,都不曾见过成安县主离开庄子。
容羡同另外两位大人聚在一起,都觉得庄子上得不出什么了,便准备动身离开了。
“大人,奴婢有些腹痛。”骆枳突然捂着小腹,一脸尴尬,小声说道。
铃兰惊慌上前便要把脉,被骆枳一把攥住了手。
二位大人闻言,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先行离去了。
待确定看不见那两人及他们的随从后,骆枳直起身子。
“奴婢好像好些了。”
“啊?”铃兰不解。
“嗯。”容羡点点头,目光里都是赞赏。
“小姐刚刚说要离去的时候戳了我一下,我便大胆猜测小姐还有事未办。”骆枳凑到铃兰耳边,低声说道。
“管事,那婢女叫什么,尸身呢?”容羡转头问管事。
“家生子,出事那天便被家里人带回去了,唤宜和,一直在庄子上做事的。”
“年岁呢?”
“九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