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随着薛衣侯的眸子由空洞渐渐聚焦,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不堪入目的老脸,这让他本来很好的心情顿时蒙上了一层阴霾。
“嗯。”薛衣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丝毫不掩饰第一眼看到聂老头的失望。
要是换做越云喜多好。
“可有心得?”聂老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自顾的问道。
“有所得。”薛衣侯的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哦,何所得?”
两人虽身处郊外,但彼此的对话俨然已经成了正式的问对。
“锋乃利,利为凌,凌驾虚实,虚实成亟”薛衣侯若有所思的将九章外经中第一章剑锋的详解叙述了出来。
三天两夜的时间,薛衣侯可不只是傻站着,人看似懵懂,但大脑的活跃度却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因为之前那偶然的一剑,再经过一次次的回忆品味,终于让他摸到了剑锋的玄机。
说白了,所谓的剑锋其实就是将力量、速度、角度等等一切因素进行统合,使得看似平常的一剑,却能发挥出最大的潜能威力,说的高大上一些,便是一草一木皆可作剑。
同时,薛衣侯也终于勘破了剑锋的本质,它虽是外经,却极为特殊,所修炼的不是固定的招式,而是一种感觉。
只要掌握好了这种感觉,那么任何的招式,甚至是三岁孩童的胡乱挥舞,都能施展出剑锋之威。
“嗯,不错,这第一章外经,你算是触摸到门槛了。”聂老头满意的抚了抚须,很是老怀快慰。
二十天刺石加上三天的悟道,总共花费了二十三天,这份成绩单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当年的自己还要厉害一些。
遥想当年,聂老头年幼之时,他领悟剑锋总共用去了三十五天,而且其间甚至还有其父亲的些许指点。
由此,也不难看出,在资质跟悟性上,薛衣侯却是青出于蓝,高过他这个师父了。
“既如此,就坐下歇歇吧。”聂老头好心的指了指青石。
“不。”孰料,薛衣侯却不买账,反而固执的拿眼朝青石上被刺出的孔洞望去,陡然间,神色变得无比狰狞,“这孔洞折磨了我二十多天,现在总算有能力报仇了,让小爷如何还能等得。”
说话间,手中握着树枝,便义无反顾的刺了出去。
咔嚓!
树枝精准的刺入了孔洞,然后崩断,却没带出一丝的石粉。
“这、这”
一时间,薛衣侯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如同被烧着了一般。
还有比这个结果更打脸的么?
片刻之前,还一副势在必得的小人嘴脸,可现在呢?
饶是薛衣侯脸皮够厚,此时也只觉得胸腹间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不吐不快。
噗!
一口鲜血自薛衣侯的嘴角溢出,一阵天旋地转中,薛衣侯双腿一软,却是跌倒在了地上。
见此状,一旁的聂老头却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露出促狭的表情,不无揶揄道,“老夫再教你一个道理,叫做欲速则不达,现在你应该深有体会了吧。”
“为什么?明明我已经”薛衣侯顾不得擦去嘴角的鲜血,猛然抬头,瞪向聂老头。
“明明你已经勘破了剑锋的玄机,却刺出了软绵无力的一剑,是么?”聂老头笑道。
薛衣侯不答,而是死死的盯着聂老头。
“哎,蠢儿。”感受到薛衣侯的倔强,聂老头收起玩笑之意,重重的叹了声气,“且不说,你刚刚勘破玄机,根本不可能如臂使指的施展出剑锋之威。只是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也是万万做不到的。别忘了,你已经在此悟道了三天两夜,期间不饮不食,看似不动,但对体力跟精力的消耗更比与人厮杀还要甚,早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没有力量,又如何施展得出剑锋?刚才那一剑寸功未建也就不意外了。”
听完聂老头的话,薛衣侯才恍然大悟。
合着自己因为执念太重而钻了牛角尖了。
不过,转瞬间,薛衣侯就变得愤怒起来,“老匹夫,你明明都知道这些,刚才为何不提醒我,专门看我笑话么?”
“哼,不识好歹。悟道岂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三天两夜不眠不休,早已经在你的体内积蓄了大量的郁气,若是不尽快排出体外,只会反噬其身。好在,随着你那口鲜血,倒也将那郁气排了个七七八八,再将养些日子,也就没事了。”聂老头冷哼一声,但还是详细的做了解释。
“哦,怪不得那一口血喷出来,自己感觉清爽多了。”薛衣侯恍然大悟,却是丝毫记不得自己刚才那副兴师问罪的可恶嘴脸了。
“师弟你醒了!快吃些饭”就在这时,越云喜终于现身。
提着盛饭的竹篮,待看到薛衣侯清醒过来后,先是大喜,紧接着便极为周到的服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