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才到城门就被王昭云营下的人拦住,是江怜命人守在这里的,说天黑之前一看到人请她立马到城郊的别院,事关要紧,倘若天黑还没有到,就直接回关令府,勿要再外出,他会亲自登门去一趟。
宋城料想此事与王昭云相关,速回了府。
江怜果然早就等在府中,远远就瞧见一个身影在院里踱来踱去。
“江副使,”
终于等来人,江怜没有即刻切入正题,只促道:“进屋再说。”随后率先进了屋子。
“江副使,容我办完三件事情,”
江怜勉为其难点了头,心头焦急又蹿了蹿,已在崩盘边缘回旋,表面还算克制。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木箱子,翻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妆奁,确认无误后,即刻交給铃儿,“将这个妆奁里的黄稠连夜送至上都,想办法呈到圣上面前。切记,贴身携带,万不可弄丢。”
随后将腰间的玉佩解给铛儿,“这个玉佩,连夜送到赤霞荘,让我的师父书信至上都焚阳府,要快。”
又唤来王昭云的亲卫:“备足纸笔,让城中请愿的百姓上万言圣书,万言书请好之后,快马加鞭送至中书省,想办法递交给御史台,转呈圣上。”
“务必要快!”她千叮万嘱。
她说的三件事,虽不知道妆奁里面是何物,难得她时至此刻还能这般冷静自持拿的下主意,王昭云到底是不会惜福,江怜微微感慨。
只这一回,恐不是这么好对付。
江怜叫住她,“宋城”,他还是决定将实情相告,瞒不住,迟早,她都是要晓得的。“事情没得这么简单。”
宋城问道:“如何不简单法”
“王昭云私开国仓,按律当斩,陈继将人下狱,没有即刻行刑,不过不想落人口实,公报私仇。左右等的不过那张名正言顺的圣旨,便是你送进上都那几样东西中有一样侥幸救得他性命,然也救不得他二次三次,圣上的怒火也压不下二回三回。”
宋城望着江怜,
江怜继续道,“王家是琅琊望族,自开国以来,于本朝有辅弼之功,手握重兵偏偏还深得人心,你若是圣上,这样的人睡在榻边,稳妥与否?”
宋城石化当场,身子抖得不住,形容面色十分难看。
“不,不……”
“王家世代忠门烈将,忠心耿耿,……”宋城抖着手,想要扶住什么,那太可怕……
王家太得人心,遭妒,帝王术可怕就可怕在捉摸不透。
已不仅仅是臆测。
“我听闻,刑部那边接了一个案子,有人检举揭发礼部员外郎的公子利用职权之便走私行贿,贪渎一案牵扯出当朝一位重臣。圣上大怒,责令刑部彻查,圣旨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到了。”
“那位当朝重臣就是你们的大将军是吗?”
“不错,”
“子虚乌有!”宋城斥!
她一直是平静的模样,突然拔高了声音,江怜七尺男儿亦是惊得一怔。江怜心七上八下,王昭云数罪并犯,暂不论身正与否,若是有人要让他死,任何一条足以将他送下地府奈何桥。
宋城浑身发着冷汗,像从井里面捞出来。
“你没事吧?”江怜终于发现她的不对。碍于男女有别,没敢轻举妄动,一时没了主意,来回走了两回才想起找人来帮忙。宋城叫住人,按照她的指示,在她日常用的药箱子里取了一个瓷瓶子,宋城接过吃了两粒,复又一盏茶的功夫,人慢慢恢复好脸色。
医不自医,她倒是艺高,全无忌讳。
“这个事情,若非无可奈何,必不会让你晓得。然你与顾之终归拜过天地,他的生死,再无不同你言的道理,只是不料你这样听不得他的坏消息。”
宋城没有接话。
江怜出府门后直转东朝营狱去,想要寻有利的东西,然计划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