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是一个秋风萧瑟的秋天。”

古人说书，凡讲究开场定基调者，多为善说者也。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的听着这趟可遇而不可求的说书。

历史的真相，看起来迷雾重重，其实有时候不过是小姑娘脸上那层薄薄的面纱。所谓成王败寇，烛影斧声，不过是刻意任人打扮而已。

“老先生当年的处境不可不谓艰难——他是云梦之竹，棠溪之金。然而作为竹子，不能自己矫揉，不能自行羽拓；作为金铁，不能熔范，不能砥砺。所以林老他不可自行入坚，不能自个击强。”

我摇摇头表示不懂，你们文化人扯的东西都太玄妙了。

“我这么说吧，地球维度上，中国古代封建社会时期，有一个叫做韩愈的人写了一篇文章，文章的名字叫做《马说》。”

“《马说》中强调了伯乐对于千里马的重要性。原文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要是一匹千里马终其一生遇不上伯乐，便是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能够再以千里马的称谓来称呼他了。”

“林老相对于很多人而言是幸运的，他遇上了自己的伯乐，而且是在很年轻的时候。”

“其实这也不难嘛！无非就是让马儿吃饱了，力足了，美就自然外现了嘛！”

我打断了大哥的无情输出，表示老弟你还得练。

“您他妈的说的到容易，这天下被埋没的人才何其之多！且不说那些在达师眼皮子底下的不清不楚，就是那些被科举八股所禁锢的人才英才，夏国每年不下千万人！”

“大哥你别激动，火星子都要飙出来了。您继续说，我不插嘴了。”

“.......”

“后来的事情太敏感，就算咱们身处暗室，也需慎独。你只需要知道，太平本是将军定，不由将军享太平。”

我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也没错。

大多数将军只知道打仗，政治智商为零。何况战后一堆PTSD挤身上，最后独居枝头，也就只能自嘲为一只闲云野鹤了。

“可他不想当闲云野鹤！”

这就是问题所在。

这才是问题所在。

一只本来已经过了壮年的仙鹤，就不算仙鹤了。

一个高僧如果不能讲经释文，那他就不算一位高僧；一个渔夫撒网若再不能吊起大鱼，那他就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渔夫。

这世上的事情多无可奈何，不是你如何朝夕用力，就能够化解消磨得。

“那一时期对于我们夏国而言是极其敏感的时期，我想你们学历史课本里头，应该都不会讲到，而是刻意规避。”

我点了点头。他所言非虚，那段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来说，便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动荡，浩劫，斗争。”

大哥看着我，却好像在看着当年的情形，即使他不算那一代人。

这就是历史的魅力，他让人们的心酸苦辣，豪情悲愁，身不由己，壮志未酬，莘莘希望都一丝不落的记录下来。无论历史怎么变化，人性都不会变。

当你读历史的时候，你能够体会到各种各样的情感。那是我们的先辈穿越千年的呼唤。

大哥只说了六个字，不过对我来言足够了。

我能够理解他，知道说出这六个字已经是足够的不易。

我们的历史翻来覆去，页页写着“仁义道德”，或是“诗书礼教”，浩如烟海，璀璨繁星。

我后来看的辗转反侧，翻烂了古今圣贤书，才知历史不过四个字。

悲伤。

荒唐。

我不知道该去怎么形容这种心境，曾经我年少些的时候描述过这样的感觉给老师同学观看，他们却是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