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的寝衣的花纹已经绣了一个完整的龙头了,因为她在家中时,同眼睛还没有瞎的母亲林氏学了些苏绣的技巧,因此那龙头栩栩如生,在烛火之下竟能随着不同的角度焕发出不同的光泽来,实在是一件上上佳品。
安陵容绣了一下午,眼睛又酸又涩,于是让宝鹂去给自己打盆水好擦擦脸醒醒神,毕竟今日她还有些书没看,她不想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而懈怠了。
落后了就应该更努力的追上去,累些又如何?
安陵容对自己的现状很是满意,毕竟即使累,也充实。以前她很没有安全感,现在她心里有了些底气,学来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永远也不会离她而去。
宝鹂出去打水,恰好皇上也没让人通传,直直进了屋来,就见安陵容捧着书在揉眼睛。
安陵容不知皇上来了,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宝鹂,有些诧异:“宝鹂?你怎么这么刚走就回来了?”
说着,安陵容回了头,就见到了已经站在她面前的皇上。
安陵容本就容易被吓到,此时一见到皇上,惊喜也有,诧异也有,一时竟不会说话了。
“怎么?见着朕来,也不行礼。”皇上一屁股坐在了榻上,虽然这般说着,却也没有半分恼怒,反而是和颜悦色的。
显然是被安陵容的反应给取悦到了。
安陵容被皇上一提醒,赶忙下了榻就要行礼,却被皇上拦住拉着坐在了皇上身旁。
“容儿不必多礼,这是要与朕生分了。”皇上拍拍安陵容的手说道。
安陵容忙谢恩,心里却清楚的很,皇上只是现在心情好而已才免了她的礼数而已,若是她真的因为皇上这两句随口而说的话,就太没有眼力见儿了。
景仁宫。
宜修最近吸猫成瘾,对弘晖送来的小东西简直是爱不释手。眼见着到了要睡的时候,又没忍住抱着撸了两把,把怀里困倦的小猫摸得喵喵叫。之后才恋恋不舍的交给了等在一旁的绘春。
卸妆的时候,剪秋说起今日晚膳后碎玉轩的事,自然也提及了今日皇上被甄嬛气走的事。
“皇上觉着惋贵人不识趣,转头就走了。因着雨儿只是我们安插在碎玉轩的宫女,也不好去打听皇上去哪儿,便只说了这些。”剪秋梳着宜修的头发,事无巨细的汇报。
“那皇上去了哪儿啊?”宜修漫不经心道,手里还细细梳着一缕青丝。
剪秋要给宜修汇报,自然是要把事情打听清楚,况且这个宫里,皇上的行踪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宜修在镜中看见了身后剪秋略带深意的笑脸,只觉着必然是有什么在其中。
果不其然,宜修被剪秋挑起了一些兴致,剪秋也不多做悬念,只说:“皇上今日从碎玉轩出来,之后……摆驾去了延禧宫。”
延禧宫?
宜修愣了愣,随即便笑了出来。
如果是富察贵人,剪秋是不可能带着这样幸灾乐祸的表情给她说这件事的。那皇上找的必然就是延禧宫的另一位小主,甄嬛的好姐妹安陵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