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是啊，杀了他，了却你所有的痛苦。动手啊！

“我不能，不能”

动手啊！

“缃帙，我马上带你出去，会有法子的，我会救你，唔！”

脑海中的声音消失了，她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不过脸上为何这般暖和。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湿滑一片，血腥味在鼻端散开，正在她疑惑的时候。君璟的身子倒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接住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缃帙”

她的脑海有一瞬的空白，看着君璟吐出的鲜血和他胸口上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红宝石即使再耀眼夺目，也比不过那渐渐染红的衣襟。

“我”

“缃帙，你看，是蛊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只通体黑色的虫子躺在地上，似乎因为脱离了宿主，逐渐地跟着失了生气。“它终于死了。你现在，该是信我了吧？”

缃帙呆呆地看回他的脸，先前还红润的脸颊一下子没了血色，而他嘴角，竟还挂着笑。

没有了那些控制，缃帙的神色渐渐清明。开始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的脸色为什么越来越苍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有好一阵子，她都愣着，微微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君璟的手慢慢握住她的，那温度却低得可怜。

“你若是信了，现在便跟我一起走，可好？我说过，要带你出去的。”

“我。”

“缃帙，跟我走，我再也不会负你了。”

说着，他另一只手缓缓抚上她脸庞，触及他的一瞬间，缃帙莫名红了眼，也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君璟我没有，我没有伤你的意思”

眼看红色逐渐染透了他的衣衫，缃帙努力捂住那团出血的地方，想要补救，为他做些什么，可一切就像是螳臂当车般微不足道。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君璟不愿见她落泪，只得费力替她拭去，“我知道。我还知道，你说谎。我看见了那张纸条，我说过，你舍不得。”

“是，我说谎我早就原谅你了、我只是在生你的气，你怎么，老是不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谁让你一个人承担那么多！”

“我啊，早就想让你做我此生，唯一的新娘，我还想看看你穿嫁衣的模样，还好，还好最后看到了。”

他忽然笑了，笑得那般灿烂，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就像真的看到了一般，就像她才是他的新娘。

可那惨白的脸颊却表示他的时间仿佛不多了，缃帙紧紧抱住他，似乎只要抱住了就不会再分开，“你别走！你留下来好不好，你睁睁眼看我，你都还没有好好告诉我，我还在生你的气。你不能就样走了！

不行，我要带你去找大夫，他一定能看好你的伤。我现在就带你走，好不好？”

说着，她抱住他就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动他。

“傻缃帙，我早该为自己赎罪了，这是迟来的，欠你和孩子的。”

“住口！你要是现在死了，我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缃帙努力撑起身子，好不容易将他扶了起来，入目间那一地的血却是触目惊心，她的心是真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