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妍智是真的没听太懂。

钟狸噗嗤一笑道：“很简单……”

一个小时后，赵妍智站到学生旁边对着老师开口：

“你这是在诡辩，人和鱼属于不同的物种，又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赵妍智翻来覆去就围着这个观点，但这个观点确实立得住。

可赵妍智口才不佳，收效甚微。

郑远行抓住老师最后一句，反驳道：

“我们问你‘安知鱼乐’不是因为我们知道了你知道鱼的快乐而问你，而是我们不认可你的话才问的你。”

老师听到郑远行的话哈哈大笑：“子非我，安知我不知汝之意？”

一句话直接绕了回去，如果你跳进去，就又开始循环，就中了陷阱。

好在郑远行也是有点东西的，他似乎早有准备，立刻反驳：

“你当然不知道，要不我想个数字，你猜一下？”

老师沉默了，他当然可以反驳说只是想一个数字可以随便改。

但如果对方背着自己写下呢，写一个N位数呢。

赵妍智听得目瞪口呆，不是，你们都这么聪明的吗，感觉自己像个废物。

但郑远行无法反驳“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这句话，因为郑远行不是鱼。

反驳了却又没有完全反驳，如驳。

柳生站在老师一方，开始发言：

“鱼当然是有感受的，因为鱼也有大脑、神经。”

“我们可以从鱼的状态判断，鱼的状态不好时，比如受了伤，会变得不爱运动，不爱吃饭。”

“此时的鱼当然是难过的，与之相反自然就是快乐，比如现在。”

学生像老师一样哈哈大笑，但回答却很白话。

“你凭什么认为鱼受到伤害就会难过呢？受伤就不能开心吗？”

杨初听到这差点笑出声，什么抖M。

柳生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没想过这个，支支吾吾半天没答出个好赖。

时间太短了，能想好一个观点已经很难了，尤其是在诡境的压制下。

钟狸连忙接上，自信道：

“人类是高等生物，才有快乐这种奇怪的感觉，低等生物是不会的，只有趋利避害这种天性。”

学生摇摇头道：“自认为是高等生物，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钟狸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继续输出：

“快乐其实就是生物的满足感，你说我不知道鱼的快乐，但如果我如此定义快乐呢？”

学生厉声道：“你凭什么如此定义快乐？”

钟狸狡黠一笑：“那么你能给出更好的定义吗？”

“这！”学生一时语塞。

钟狸乘胜追击：“甚至我们可以将快乐的定义扩展，不需要有满足感，只需要客观条件的满足，就可以定义为快乐。”

学生似乎已经听不懂了，露出迷茫神色。

别说学生，赵妍智三人也蒙了，唯独杨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钟狸。

这妞有点东西。

最后，钟狸一锤定音：“以病毒举例，它在我们体内疯狂繁殖，此时的它就是快乐的，不需要它有感受！”

杨初会心一笑，说得好！

钟狸是个好学生，有修行天赋后并未荒废学习。

这一关极难，正常的修行者都会被卡住，也就是这四个都是普通人出身，才有一些积累。

还是那句话，个个都是人才，没有一个善茬。

轮到杨初，那自信的样子始终未变。

都已经被说到这种程度了，最后一个出场真的还有东西可说吗？

杨初自信一笑。

在外界或许没办法，但这里是诡境啊！

说白了，考的是诡境本身支持谁，而不在于你怎么叙述自己的观点。

或者说，只输出观点得不到高分，因为对方不是真人。

你无法以自己的想法说服对方。

哪怕驳斥对方到哑口无言。

鱼到底快不快乐，只有诡境自己知道。

这里的快乐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杨初尽量将从鱼身上收集到的诡异区分出来，然后对着学生问：

“你有快乐这种情绪对吧？”

“是。”

杨初笑着继续问：“那能让我看看吗？”

他在做什么？四个队友一脸懵逼。

“好啊。”学生点点头，随后便没了动作。

在队友茫然的眼神下，杨初微微一笑。

新的诡异之力，这是学生情绪的突然变化导致的。

这新增的诡异之力就代表了他快乐的情绪。

学生的快乐不一定是外在的快乐，或者说，快乐才是本质，表情和表现不重要。

这些快乐和鱼的诡异之力对比会如何呢。

杨初开始进行对照，很快就从鱼的诡异之力分离出一部分。

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杨初右手虚抬，好像拖着什么东西，但那里空空如也。

队友越看越傻。

“你看，这是你的快乐，这是鱼的快乐，你们的快乐是一样的，对吧？”杨初笑看着学生。

在队友看来，杨初是指着两团空气说的，场面有些诡异。

学生茫然地点点头：“对。”

老师也很茫然，但也跟着点了头。

是诡境的规则在起作用，杨初将收集的诡异之力拿了出来，无法反驳。

这些无形的诡异之力只有诡境本身能“看”到。

“你们真以为诡境是让你们输出自己的观点吗？”杨初转而面向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