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客气:“为了还父亲一个清白,与我作对之人,我绝不手软,安侍读是个聪明人,想必不会想领教我这魄魂刀吧。”
倒还吓唬上她了,李昭昭心中不由无奈一笑,她和安子堂的关系,别人也不清楚,再说嘴巴上放狠话谁不会,她也不想和他较这个真,抬起手,按下他的刀柄,倒质问起他,“宫里一向不允许外臣带武器入宫,你却视而不见,凌少将军生怕陛下不知你这破魂刀有多厉害,是吧?”
凌飞峦初入宫时,就有内侍让他卸下,他和这把刀形影不离,连睡觉都搁在枕头边上,自是不肯。
内侍一脸为难,小跑着走了。那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那内侍应去“告状”了。
但也怪了,没人来追究他,加之今日他也未出现在陛下眼前,乍一看,好像他带着武器在宫内行走并无不妥,可细细想来,这个事说小可以很大,说大可以更大,父亲就是功高盖主,才让陛下哪哪都看不顺眼。
若此事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岂不是自讨苦吃。
凌飞峦心一紧,垂眸凝视李昭昭,她似笑非笑对上他的目光,不但不惧怕他方才的“恐吓”,反而抓到他“小辫子”,还反过来把他给问倒了。
她反将一军,但从某种程度上看,其实也是在提醒他,皇宫里要谨言慎行。
这个女人怪不得和安子堂这样的人有来有往,还低估她了。
他心里起了变化,眸光也变得别有深意,在不远处的安子堂终是坐不住了,疾步走到两人跟前,右手捏拳背负在腰后,冷声冷气,“悄悄话两位讲完了吗?还要继续查案吗?殓尸房的宫女还要去看吗?”
连着三个问题,连珠炮似的,加上他黑如锅底的脸色,李昭昭清楚他到了震怒边沿,赶紧从抱柱后小跑几步到他身边,而凌飞峦还未说完的话,被他打断,眼见她又如小跟班似的吊到他身后,面露不满。
这两男的怎么跟两只斗鸡似的,动不动就要干架的模样,李昭昭心里嘀咕,为了缓和三人尴尬气氛,她把话题扯到正事上来,“陛下不是安排了仵作要去给宫女验尸吗,我们还是别去打草惊蛇了,我相信安大人言出必行,绝对不会忽悠我。”
说罢,她朝凌飞峦挤挤眼,让他别和安子堂作对,凌飞峦嘴角浮起笑容,收起敌对气场,可她的好意也只受领了一半,他嘴巴还是不饶人,“仵作也不是吃素的,安大人,万一被验出宫女们假死,你的计谋就要露馅了。”
凌飞峦略带嘲讽的语气,李昭昭以为会激怒安子堂,恨凌飞峦那张毒嘴,不是木栅栏么,啥时候攻击性这么强了?
她小心翼翼去觑安子堂脸色,谁知他面色如常,却调转视线到她身上,“我有什么好露馅的,要露也是安侍读。你们俩说了两次悄悄话,竟还没搞清状况,这条船,我可不敢坐了,我要下船。”说着,安子堂袖子一甩,自顾自走了。
这.....
李昭昭和凌飞峦顿时愣在原地,都不知原来稳重从容的安大人这么“任性”。
同时,两人扭头对视,凌飞峦咂嘴,“他是在耍性子吗?”
就差明说:“我不跟你们玩了。”
谁说不是呢,李昭昭想点头,却又摇头,咬咬唇,“是生气了吧,我俩明目张胆背着他说悄悄话,还两次。”
空气一阵寂静,随后凌飞峦幽幽道:“要....去哄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