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庞大的皇朝国度,都会有许多条律法,多到摞成一个超级大部头,让最精擅律法的人,也不能尽数记牢,只能是按图索骥。同样,在这个皇朝国度中,各种不成文的规矩,或许会比律法还要多上几倍。民间的,市井的,黑道的,官场的,交际的,应酬的,朋友的,亲疏的,等等等等。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大周朝自然也不例外。
这战舞节最后的自由较技环节,便没有列入大周律法,而是属于这种不成文的规矩。但规矩就是规矩,一旦约定俗成,纵然是如五大门阀这样的巨头,也必须遵守。
为了避免死亡,诸如这种战阵长枪对决,在正式较技时,当然是没有枪头的,但也没有这白垩枪头。在较技的两人相距二十丈后,由通判之人发令,两人同时冲锋,以将对手击落马下判别胜负。如果在两个对手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两匹马打个照面后,极有可能会缠斗半日之久也分不出胜负。而用这白垩枪练习或者对决,除了危险性比正式较技时小了许多外,更容易裁定胜负,也会大大的减少比斗的时间。毕竟,能参与到这战舞节的,都是京都权贵圈子里有头有面的人物,时间都是很宝贵的。
而苏破与轩辕子复的对决,现在虽然用白垩枪,但也无疑是在对决而不是练习了。
……
……
就在苏破检查麟马鞍具的时候,猛地里剧烈的号响声打破了校场这短暂的寂静。一下子将思索中的苏破唤醒。
随着激越的牛角号声,一队又一队的骑兵和步兵从校场边的大营里开了出来。它们层层相叠,依次排开,如同一层层花团锦绣的织缎不停地铺开。一小队一小队的骑兵扛着飘扬着长幡的长杆左右往来。短短片刻间,已经阵势雄壮地在小校场里排列出一个四方阵列,围出一个百丈的正方空间。看上去军威严整,夺目闪耀。
“较技比斗者,不得接触或脱出这方阵,违者做负论!”
通判一声高呼,宣判了比斗的开始。
遥望百丈之外的轩辕子复,苏破目力极强,似乎能看到他眼中的狞笑。
从这狞笑看来,那轩辕家的自负公子似乎觉得能完胜他苏破,或许,还惦记着要给他苏破一个难忘的教训吧。
苏破眼睛眯了眯,清澈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奇异的星光,转瞬即逝。但是,就在这星光闪烁过的瞬间,苏破突然有种强烈的欲望,那就是
杀了他!
杀了这轩辕家本代排位第三的继承人!
凡是触犯我者,皆可杀!
杀!杀!杀!
一瞬间的暴虐念头如此强烈!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苏破摇了摇头,但是发觉自己的思维很是清晰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正中身着红衣的通判一扬手,喝道:“挑战较技开始!”
声音轰然响彻校场,一瞬间,那本来发出嗡嗡声的看台猛然一响后,顿时归于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在倾视着那小校场之内的两个身影。
虽然,这仅仅是先天气动境界修者的一场拼争,但是,争斗的两人身份却是不同!
而且,其中还有那个让人好奇让人猜测的苏痴儿!
实力相差应该很是悬殊了,一个是十六岁初入先天的小家伙。而另一个是浸淫先天气动境界六七年的大成修者。据传,这轩辕子复,距离先天四品归元境界已经差之不远,这差距,虽然还在允许挑战的范围之内,但是,也实在是太大了!
这轩辕家的老三,有点冒失了!
如果那苏家痴儿真的不应战,也不会真有什么人笑话于他。毕竟,这规矩只是相对实力接近的双方而言。真正能来这校场的,对此都明白的很。但是这苏家三子,实在是太冲动了,徉或说他实在是太鲁莽太狂妄了,竟然敢真的应战!
年轻人,往往会为冲动付出代价。只是不知道这苏家痴儿,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
……
苏破两腿一用力,脚轻轻一磕胯下麟马的侧身,这匹麟马顿时如箭一般射出。东平麟马,虽然体型庞大,但爆发力胜过普通马,起步极快。而这匹麟马更是军中精选,尤其优良。奔跑起来,苏破在马上只觉一股厉风扑面而来,而对面的轩辕子复的身影也越来越大。
一百丈,五十丈,二十丈……
十丈!
五丈!
平举的白垩枪头已差不多要碰到了,苏破盯着轩辕子复的身形。这是对攻之势,硬碰硬地对攻!
此时两马马头相距已不过五尺,只听得轩辕子复喝道:“怒枪破!”
他的话音刚落,苏破只觉一股奇异的劲气飞扑而来,一个白晃晃的白垩枪头正沿着诡异的线路抖动着,眩出一个斗大的枪花,就如漫天飘雪中滚落的一个大雪球,呼啸着迎面袭来!
这一瞬间,在那斗大的枪花当中,苏破竟然无法分清,哪个是幻影,哪个才是枪头!
挥动寒铁枪身,猛然向外格挡,但却一轻,接触的只是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