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万古之前,天地间本无地煞之气的存在。那时,灵脉自然而生,灵石也不分上中下品,纯净无瑕,供修士们修炼。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大地开始变得凶恶起来,修士们赖以修炼的灵石中,蕴藏了难以化解的地煞之气。
这股气息随着灵气一同被修士吸入体内,使得经脉丹田逐渐固化,修士的境界难以再有寸进。
可修士们本就是逆天而行,区区地煞之气又怎能阻拦他们的脚步。他们纷纷创立新的修炼法门,另辟蹊径,汲取灵石中纯净的灵气。
虽不及以前方便,但好过打坐苦修。
后,又有天纵奇才之辈,发觉地煞之气的妙用。以其养尸,则皮韧骨坚、不惧法术神通。以其炼体,则力拔千钧、鏖战不倒。
那时,修士间兴起了一股炼体的风潮。
然而好景不长。心神一旦出现破绽,地煞之气便会乘虚而入。最终,泥丸宫被地煞填满,自身神魂散溢,只剩下一具万年不腐的尸身。
吴志被蒋渊毁去丹田,日日羞辱、打压。此等绝境,迫使他不得不吸收地煞之气。
为了保持心神的清明,他将蒋渊当作自己的念,以此来抵御地煞之气的侵蚀。
可现在,木屋被推倒了、禁制被破除了,蒋渊搜刮的万千灵石散落一地……而他本人,却一夜未归。
套用陈景晏的话,吴志心中关于蒋渊的人设崩了。
“他应该来的。”
“是的,他要来的。可他,终究没来。”
念头化出万千魔音,噬咬着他的心神。
他越痛苦,就越发狂;越发狂,地煞之气便越凶残。
老方盼啊盼,蒋渊却一直不出现。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钻进吴志的身体,占了泥丸宫。
就在这一瞬间,狂暴的吴志突然静止了下来。他的眼白和瞳孔都变成了灰色,散发出一种邪恶而诡异的气息。
“吴志”磕磕巴巴的说:“这筏……筏子,不好。”
他走路的样子如同刚学步的婴儿,摇摇晃晃的。最后,猛然倒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死了?”陈景晏暗暗观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按照他的猜想,老方的左、右半边都在矿场。而蒋渊本人,至今还没有出现呢。
“去丹阳坊市送灵石,绝对用不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他携款潜逃了?”
今天的风有些猛烈,天空中的云彩跑得格外的欢快。在吴志黑铁身躯的衬托下,五彩斑斓的灵石显得分外诱人。
“不贪,便没有念想。不念,便不会焦虑。”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他将手轻轻探出,拔了根细长的草叶,衔在嘴里消磨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七个时辰。天黑得看不清吴志的身躯,却依旧没有旁人的身影。
“哈,再等等吧……有动静!”陈景晏立刻打起十万分精神,侧耳聆听。
远处,传来一曲得意的高歌。
“……沽酒客、新郎官,心巧算、谋机缘。日上三竿烹肺腑,静坐蒲团蒋道渊。”
“嘿嘿,不枉道爷去打酒。这黑煞傀儡的皮壳,终于成了。九年,足足九年啊!”蒋渊眼中飘过一丝晶莹。
“省去数千斤玄铁、灵木,也不用六季鬼面丝绦。以人制傀,才算符合天道。”他将酒葫芦甩到身后,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四周一片死寂,无人生还,满地狼藉。
蒋渊大呼三声:“好,好,好!”
他的喜悦溢于言表,但出于谨慎,还是用神识将四周仔细检查了一遍。甚至遥遥打出一道金符,贴在吴志背上。
“道爷的上品灵石,不是那么好拿的。真以为,是你挖出来的?”他说着,将吴志翻身过来。
即便吴志的身躯坚硬如铁,那肋下的灵石依然散发着耀眼的霞光。
蒋渊痛饮一口美酒,一脚踩在吴志的肚皮上,手握牙刃朝他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