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接生婆一脸骄傲的站在旁边,不紧不慢的洗着自己的剪刀,尤六一直在向她道谢,她却像一个得了成就的人在一旁点头。后来任景将她送了回去。
衿尤将任如屋子收拾干净后,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小胖孩儿很是喜欢,他想要睁眼睛却怎样也睁不开,胖嘟嘟的脸还没有长开却十分可爱。她逗了逗小尤里,他居然弯了弯眼睛笑了起来。不过长大后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这名字的由来。
躲在一旁的尤十八,也慢慢的开始接受这个小小的孩子,软绵绵的。尤十八支着小脸,终于他不是整个府中最小的孩子了。
不一会儿煜尤营便被穿遍了消息,都来看那个任如生的大胖小子,任伯伯也匆匆赶过来,一个不大的屋子里塞的全是人,那尤六抱着哭的响亮的孩子不住的嘿嘿傻笑。
衿尤退回了自己的屋子,打了盆热水,认认真真的擦着手上的那猩红。许是拿盆子的动作有些大,胳膊突然剧烈的疼痛,她慢慢掀开胳膊上的料子,可是那干裂的血早已将肉和衣裳粘的严严实实。
衿尤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将它撕了下来,那鲜血又涌了出来。正当她想要擦时,一只长满厚茧的大手捏着她的胳膊。
衿尤慢慢看去,那个人弯着腰,从自己的螺纹袖口中拿出来一个小药瓶,轻轻的打开,仔细的为她上药。他没有抬自己那长着长睫毛的眼皮,成熟稳重的语气中带一丝调戏:
“这女孩子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皮肤,也不怕留疤,嫁不出去怎么办?”
衿尤放下手帕,回应道:“哥哥今日怎么回来那么晚?还有空嘲笑衿儿。”
冗煜将那个白玉瓶放到木桌上,认认真真的为她包扎着,声音没有带一丝戏谑:“我要养你这么一个大美女呐,我要好好为你准备嫁妆钱。”
衿尤面色有些赤红,但还是十分冷淡。
“哥哥还在嘲笑衿儿。”
她又听到他说:“也是苦了你和任如了,就两个女人,生孩子了也没人照应,过两天得弄几个好大夫养在府中。”他顿了顿:
“齐子罗若想娶你,他必须得入赘咱们家。”
齐子罗……衿尤脑子里已经浮现了他那死皮赖脸的样子。半眯的狐狸眼,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在别人面前肯定表现的特别欢喜,然后可以什么都不带的跑到煜尤府,只要自己能到就好。
“他真的太聪明了,哥哥在邺城塞的那几个人一半让他给端了。”语气没有不满,充满着赞赏,但还有些玩味儿。不为己所用,那就是个大麻烦。
衿尤脸色渐渐沉下来,没有说什么。
仍是那个空荡荡的大殿,贵妃榻上盘着腿的红衣男子,手突然举了起来,伸起那白嫩的手指,点着头,旁边的侍卫以为有什么事情,便趴到他耳朵边……
“阿嚏!”
那个男子揉了揉鼻子,像没事人儿一样,继续看着手中的东西,侍卫先是一愣,又轻轻的翻了个白眼,直起了腰。
许久,他打着哈欠,把手中的东西往旁边一扔,半躺在榻上,一只胳膊漏出细白的手腕,袖口底下隐隐约约有一条红色的疤,那柔弱的同时又添了几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