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有种局外人,在旁观着看好戏的心态。
“额娘此话是何意?”
情绪不够,就用肢体语言来凑,胤禛猛地站起来,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事情,连儿子也不能知道吗?”
德妃心想:不能让你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过,面上却还是那副哀恸到不行的模样,收起了眼泪,开始了她的讲述。
“那个荷包,是额娘亲手为你缝制的。”
德妃一开口,就让胤禛忍不住的瞳孔地震。
那不是佟额娘为自己做的吗?
怎么就变成……
他满脸茫然地抬起头,又听见德妃开口。
“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她脸上露出几分屈辱的神情,咬牙切齿道:“竟然被佟贵妃知道了!”
“于是,她就拿着这个荷包过来找我,”德妃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然后……”
那是一段她根本不愿意提及的经历。
字字句句都在彰显着自己的弱小。
“儿啊,”德妃泪水涟涟,“这是佟贵妃给额娘的警告。”
“她让我不要试图接近你。”
“可你是额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德妃哭到不能自已,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母子连心,额娘怎么可能压抑住一个母亲的天性呢?”
这番话听下来,胤禛着实有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荷包,竟然能引出这么多内情。
究竟谁说的是真话?
“老四啊,”德妃终于吐露出她的目的来,“希望你别怨恨额娘。”
“还有小十四,额娘只希望你们兄弟两个,能够同心协力,和睦相处就好了。”
“额娘,”胤禛也似有所触动,只不过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而已,“儿子怎么可能会怨恨于您呢?”
他甚至连濡慕的表情都做出来了。
“是您给了儿子生命,”这倒是他的心里话,“单这一点,就足以弥补所有了。”
所以,自己才会那般让步。
“好好,”德妃得到了自己想听的话,瞬间破涕为笑,“额娘总算是没白疼你。”
一得意,就容易忘形。
这话说出来,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尴尬。
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太子怎么会命人给你带去赏赐呢?”
德妃的眼神中暗含探究。
她可不希望,老四和太子走得太近。
那明显就是一艘要被废弃了的船。
被拉上去能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了,也不是她突然生出了什么慈母之心。
只是觉得,有老四在前头顶着,自己的小十四才能在后头捡漏啊。
不用出力,又能得到好处。
天大的好事,德妃怎么可能愿意就这么轻易丢掉?
“儿子之前受伤昏迷,”胤禛现在说话就是怎么扎心怎么来,“太子应当只是尽一下监国的义务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连太子一个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人,都愿意做做样子。
可是您身为额娘,却连一点表示都没有,真是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样啊。”
德妃讪笑一声,目的已经达成,她就想过河拆桥了。
谁让和老四相处,总有种别别扭扭的感觉。
甚至这个儿子,还老是说一些让人心情不愉悦的话。
“既然这样,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德妃嘴上说的好听,“毕竟身体要紧。”
胤禛确实也想赶紧离开。
于是顺势提出了离开。
一回到王府,他就匆匆跑到了荣安院。
把正在看棋谱的念安,一把揽起抱进了怀里。
当然了,他还记得,安安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宝宝,所以哪怕再速度,动作却十分的温柔。
念安还有些懵,身体却已然适应了。
就连手也开始下意识地抚摸着胤禛的后背。
安抚起他的情绪来。
等埋在肩膀上的脑袋终于抬起来后,念安小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能让他如此不管不顾,只想要被人抱着。
“没事。”
胤禛不欲把这些糟心事说给安安听。
况且,此行也不算是没有任何收获。
“好吧。”
念安知道这人一向喜欢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见状也不过多追问,只是再三叮嘱道:“万事都以你的身体为主,记住了吗?”
“放心吧,”胤禛把人松开,眉眼间都是放松的惬意,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管家婆!”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安安就满心担忧自己的身体。
平日里的念叨就不说了,每隔几日还吩咐大厨房做一些滋补的汤。
这好意,差点让胤禛无法消受。
幸好离府了一段时间,安安又有了身孕。
这下子,应该顾不上自己了吧?
胤禛着实松了一口气。
殊不知,这不是庆幸的结束,而是受罪的开始。
终于等到康熙回来的这一天。
太子率众人早早就在午门外候着,准备迎接外出归来的皇阿玛。
可是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该出现的人仍旧半点影子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