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镜湖边缘，他才算透过薄雾看见镜湖如今的模样。火逍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薄雾之下，镜湖上到处是细小裂纹，就像开裂的冰面随时都会崩裂成细碎的冰渣。不过，火逍也注意到裂纹内偶尔可见有断断续续的淡蓝光晕，光晕消失的地方，那些缝隙也会随之被修补。

这样看了一会，他才听见异构叹气道：“看样子力量还是不够。”

“什么意思啊？师父？”

“我不是跟你说过，镜湖是你的实体在心境中的投影。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实体出现的一切变化都会反应到心境当中，它只会映射最本真的东西。也就是说普通伤害不足以让镜湖出现异常，镜湖受损意味着你的本体受伤严重。湖面的水雾我虽然不清楚它具体是什么，但它包含着一种‘秩序’的力量，应该是有人在用什么东西替你修复身体的损伤。”

说着他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可惜这个力量太过薄弱，这薄薄的一层，不足以将你完全修复。”

“我的情况……那么糟糕吗？”火逍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助。

异构扭头看他，见他垂着眼，神色暗淡，但又在对上自己的目光时立即把那些低落的情绪收起来，假装乐观地冲自己笑了笑，嘴里说着：“没事，心境没崩，不就说明我还活着吗。我恢复力强着呢，也就花点时间的事……”也不知是在自我安慰，还是不想让他担心。

“傻小子。有师父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异构轻声说着。只是他嘴上那么说，实际上对目前的状况他也没有太多办法。“师父，会有办法的……”

大概是他的承诺给了火逍信心，火逍心头的阴郁这才疏散开来：是啊，他不是还有师父在吗？师父那么厉害，肯定没问题的！

异构没在说话，眉头微微皱着，心里也不知在琢磨什么。火逍看了看他，又望了眼满是裂纹的镜湖，颇为懊悔地叹息道：“早知道，我就不逞强向天道借法了……”

说完他发现异构正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异构沉吟片刻，这才缓缓道：“火逍，你借法的对象，并不是天道。不止天道里面没有记录，就连天星镜里也没有借法通道的痕迹……”

“师父你别吓我啊。我借的不是天道的法，那是谁的？谁能有那种夸张的灵气量！？”

异构没回话，目光落在他手腕的银丝环上。火逍顺着他目光看去，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那个蛊惑他的、幼童的声音来。

他猛地一抬头，视线与异构碰在一处，内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师父……”

异构抬手制止他往下说，淡淡说道：“恐怕是他那边出了问题。”停顿片刻，他又道：“你们如今是结盟状态，他的问题势必会影响到你。安全起见，你还是把环取下，断了这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