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语捷眸光错愕，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抱歉郡主，臣以为是贼人闯入宫中，误伤了郡主……”

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赵听辞会在这，还受了无妄之灾。

赵听辞狼狈地瘫坐在地上，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似是羽毛撩拨心间，许是疼得紧了还带着细微的哭腔，“不怪程将军，是我的错。”

程语捷眸光不经意掠过那截细白的美人颈，眼神被烫了一下，快速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郡主，您要不要先起来？”

赵听辞手撑着地面想起身，却狼狈地跌回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疼……”

程语捷呆呆道：“那、那臣去找侍从。”

赵听辞呼吸微滞，垂眸压下眼中的难过，扯了扯唇，好半晌才艰难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说着他撑着地面站起身，双腿微微发颤，勉强扶着廊椅一步一步离开。

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赵听辞指尖轻颤。

为什么，程将军的眼里只有锦随？

他是不是应该听爹爹的话，早日找个女君把自己嫁出去？

看着赵听辞一摇一摆的身影，程语捷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犹豫几息，拳头紧了又松。

“抱歉，得罪了。”

阿爹说了，身为女子，不能对需要帮助的男子坐视不理。

对，就是如此，绝不是因为她心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该死的情愫。

成功劝服自己后，程语捷心里松了下来。

视野陡然升高，赵听辞下意识伸手抱住唯一的支撑。

对上赵听辞泪眼朦胧的眼睛，程语捷动作一顿，低声问他：“很疼？”

赵听辞愣愣点头又摇头。

程语捷：“……”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伤是因她而造成的，她自然应该承担起女子的责任，“郡主，看大夫的费用和药钱由臣出，您有什么需要臣做的，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臣尽量答应您。”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赵听辞小心翼翼试探道。

“您说说看，只要我能做到。”

“我爹爹催我嫁出去，我能不能……”

话未说完就被程语捷打断，“抱歉，郡主，臣暂时不想谈论婚事，此事恕臣不能答应您。”

赵听辞用力攥了攥手，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顿了好久才开口说：“我的意思是将军的手底下定有许多优秀的女君，我能不能到将军的军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程语捷尴尬不已，身体绷得笔直，“咳，自、自是可以的。”

“多谢将军。”明媚的笑意自赵听辞颊边浅涡绽开，可爱又灵动。

程语捷呼吸微顿，目光从那漂亮的小涡移开，直视前方，步履平稳朝最近的偏殿走去。

赵听辞悄悄贴近程语捷几分，嗅着她身上馥郁的香气，闭眸靠在她肩窝，这怀抱永远也不会属于他。

**

景欢殿。

赵锦随先是点了烛火，把花放进竹筒，摆在窗前的木板上，又细心给它浇水，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

镜鸢坐在桌边，手支着脑袋，饶有兴致看他像只小蜜蜂转来转去。

“殿下若是喜欢，我日日送你一束花。”

“小花花，你要快快长大哦。”赵锦随满眼慈爱，像是对待亲生的孩子一样，指尖碰一下花瓣，“你不懂。对了，茶水在那，渴了自己倒啊。”

这可是镜鸢第一次送他的花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