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下面那留言区,简直跟炸开了锅似的,乌泱泱一片,绝大部分都是充满怀疑的声音,那话语酸溜溜、辣乎乎的,就跟放了一堆过期的醋和辣椒,能把人给呛得晕头转向。然而,你再瞧那发帖之人的回复,嘿,可有意思啦!基本都是一个腔调:信不信呐,全看您自个儿的心思,咱绝不勉强。但要是错过了,那只能说咱俩没缘分,既然没缘分,可别怪我见死不救哟。对我来说,功德没受损,小意思啦,无妨,无妨!那拽劲儿,活脱脱像个街头耍酷的二流子。
我在一旁偷偷乐呵,这家伙装模作样的本事可真是一绝。怀着一颗熊熊燃烧的好奇心继续往下瞅,后面居然真有不少回帖大喊大师灵得没边儿啦。这类回帖数量多得吓人,讲的故事也是五花八门。有的说家里闹鬼,大师出马的时候,穿着一身破得像乞丐捡来的黑袍子,挥舞着一根像是从柴火堆里捡来的桃木剑,嘴里嘟嘟囔囔念着谁也听不懂的词儿,“唰”的一下就把那恶鬼打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估计那恶鬼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喊妈妈;有的说听从大师指点,果真找到了好姻缘,还说得有鼻子有眼,说大师掐指一算,说在某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旁边能碰到真爱,嘿哟,还真就碰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估计那人也是个爱翻垃圾找宝贝的奇葩;有的讲财运不佳,大师说家里风水有问题,改过风水后立马发家致富,什么把鱼缸从茅房挪到厨房,镜子从床头摘下来挂到狗窝上,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也不知道他家的鱼和狗是不是都被整得晕头转向。而且这些故事描述得活灵活现,仿佛就在眼前演超级大片似的。
我愈发好奇得心里直痒痒,仔细对这个帖子进行了一番深挖,发现它在好多大型论坛和网站上都有转载,那反响热烈得就像火山爆发。不过,我还是瞧出了其中的猫腻,因为在搜索栏输入这类关键词,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这个帖子,这明摆着是花了大钱买推广啊。那网页跳转的瞬间,页面上的广告位明晃晃地展示着这个帖子,一看就是下了血本,估计把老婆本儿加上棺材本儿都给搭进去了。
瞧瞧发帖的日期,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儿。就算那位大师真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天南地北到处乱飞着施法吧。真当自己是孙大圣呀,拔根毫毛就能变出几百个分身,一抬脚从北京“嗖”地飞到海南,还能顺便在空中来几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居然还有人信。我撇撇嘴,心里暗自嘀咕,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闲着没事儿,看到下面留着联系方式,有三个 QQ 号。我挑了其中一个就加好友,心里想着倒要瞧瞧你这所谓的天师传人是哪路神仙妖怪,没承想对方竟然毫不犹豫“啪”地拒绝了我的好友请求!那拒绝的提示框弹出来的时候,我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心想这家伙是不是眼睛长到后脑勺去了,居然错过了我这尊大神。
我去,送上门的买卖都不做?
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又加了一个,照样被拒绝。我嘞个去,难道这家伙真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晓得我是来找茬的?索性换了一个不常用的号码,加了最后一个 QQ 号,顺便还附带一句:大师我被鬼魂附体了,救命啊!我这边刚点击加好友,宿舍栋哥的电脑就传来两声男人咳嗽的声音,那声音跟个痨病鬼哼哼似的。
我当时就懵圈了,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吧?我刚站起身打算去探个究竟,栋哥立马手忙脚乱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猴子一样点开游戏,脸上强装出一副淡定得能去拿奥斯卡小金人的样子,可那眼神明显透着慌张,就像偷吃了糖果被抓包的小孩儿。
行,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对面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我“噼里啪啦”迅速打字回复:大师啊,救命啊,我每天晚上回家,就能看见一个白衣女鬼站在客厅角落。我都快疯了,只要您能帮我,我愿意出十万。发完消息,我的手紧紧握着鼠标,手心里的汗都能养小鱼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大师的只言片语。
消息刚一发送,栋哥立马像被点着的爆竹一样“嗖”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高呼:“大买卖来啦!”那兴奋的样子,脸都涨得跟熟透的番茄似的通红通红。
丁总和鸡蛋看到栋哥,接着又看到我忍着怒火,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那速度快得跟闪电侠参加百米冲刺似的。
我假笑着问道:“栋哥,啥大买卖呀?这么兴奋?是不是天上掉馅饼砸你脑袋上啦?”
栋哥说话变得磕磕巴巴,舌头都好像打了无数个结:“没,没啥事,你忙你的。”
说完,悄悄过去扯丁总蒙在头上的被子,丁总死死拽住被角,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大骂道:“你个猪队友!能不能长点脑子!”
我冷笑一声对着栋哥说:“是不是十万元的大买卖啊?难不成是十万颗糖果?”
栋哥愣住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巨大的热气球:“你咋知道的?难道你会读心魔法?”
我迈步上前紧盯着栋哥,火气“噌噌噌”地往上冒,头发都快被气成爆炸头了:“你丫咋没被那个女鬼给掳走啊!让你也尝尝这恐怖的滋味。”
栋哥也怒了,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动的蚯蚓:“我擦,老冯你耍我?”
我拉出凳子坐到宿舍中间,“砰”的一声,凳子与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感觉凳子都要被我坐成拼图了:“别装了,都起来讲讲吧,背着我把我给卖了,不给我个说法,这事没完!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睡个安稳觉。”
鸡蛋和丁总磨磨蹭蹭从床上跳下来,鸡蛋拿着一杯水喝起了茶,那喝水的样子跟河马吸水似的。丁总对栋哥说:“你加好友的时候不会瞪大眼睛瞅着点?没看到是他的号吗?刚才加我俩被我们拒绝了。”说话时,丁总的手指不停地戳着栋哥的肩膀,差点把栋哥戳出几个窟窿来。
栋哥一脸无辜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这小子换了个号加我,我哪能想到?他比孙悟空变得还让人捉摸不透。”那表情委屈得好像要哭出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随时都可能决堤。
丁总转头看向我说:“我去,想不到你这么狡猾,说,是不是皇军派来的奸细?是不是想打入我们内部搞破坏?”
我没心思跟他们开玩笑,黑着脸,眉头皱得能夹死一群苍蝇:“别打岔,今儿个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决不罢休!不然我跟你们没完没了。”
丁总虽说理亏,气势却丝毫不减,没办法,他向来如此倔强。双手叉腰,冲着栋哥一指,抬高了声调说:“给他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今天都别吃饭,饿着肚子反思。”
栋哥一听,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来了一句:“我们这是在创业!”那模样就像要去拯救宇宙一样伟大。
“噗嗤”,鸡蛋刚喝进去的茶水,一下子没忍住,全喷了出来,正巧喷了我一脸,那水珠子在我脸上欢快地跳舞,我瞬间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鸡蛋强忍着笑,脸都憋红了,竖着大拇指对栋哥由衷称赞:“你真是个人才!估计爱因斯坦见了你都得自愧不如。”
我也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丁总见势,抽出一支烟塞到我嘴里,点着,然后坐到我身旁语重心长地说:“哥几个对你咋样?是不是像伺候皇帝一样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