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为何就不能尊重孤的意愿呢?”风晔坐在富丽堂皇的皇位上,一身黄衣,心中万般无奈。
“你的意愿。”站在眼前的女人一声冷笑,厚重的头饰压弯了直挺的身躯。
“当你的父皇和兄长们遭遇不测时,当你继承皇位的一刻起,你就该知道,一切的抉择,都由不得你了!”
“晔儿,你该长大了。虎都风家的江山,不能毁在你的手里,更不能不为万民着想,他们以你为尊,你也该承担起责任来。如今,除了和亲,哪还有别条更简易的法子?”
“虎蛮关系紧张,你又是新任邦主,之前少有参与朝廷政务,自然不得军心。若是此时迎娶黎公主,一来,可以缓和双方矛盾,二来,也是向众臣表决心,得到国师一行人的支持和拥护,他们在朝廷位高权重,是不得不考虑在内的。”
“知道你在等她,但现在这种情况,是迫不得已。风雨飘摇,内忧外患,舍去一个女人,换得江山社稷,不是很划算吗?只要你答应母后,今后,同意赐她个妃位,名正言顺,保她在后宫安稳,怎样?”
“若是你见过她,便不会这样说了。”风晔手撑着前额,皱起眉头,揪心不已。
“孤曾和她允过,此生,非她不娶。她的梦,唯一的遗憾,是横贯在我们之间的阻碍。”
“誓言是最不值钱的勾当。你知道,她踽踽一人,在虎都逐梦,怕是寸步难行,生命安全都难以保障,要那空口白话又有何用?倒不如为之创造良好的环境,减少阻碍,助她一臂之力。”
“只有站在高位,权盖天下,你才能护的住她!”
“思量下轻重吧,孩子。若是你真对她有心,应是知道,哪种抉择才是最好的。”
“孤知道,母后……”
抬起头,忧伤地望着她。
“只是担心,这一次妥协后,就再也做不成自己了……”
——
来年初春,新任邦主大迎南蛮长公主,百匹骏马戴红冠,金镶花轿坐娇娘,万里喧嚣,众民共乐,迎亲的号子吹奏三天三夜。
一派举国欢腾。
东边穆家堂,老当益壮的穆将军如往常练兵,各个手持红缨枪,腰间绑沙袋,对着木桩有序刺击,用力时嘴里大声叫喊。
“寅呢?”
老将军从头看到尾,却不见其踪影,不禁担忧起来。
“今日一直未见过。”下人回复。
“平日里她最勤勉,都是来的最早的,今儿个怎么回事?你派人下去找找,莫出现事端了。当初破万险拜到老夫门下,求进兵营训练,报效国家,老夫也是感动了,才冒着生命危险许她进来。明儿就要上战场了,怎她还当了逃兵了?”
深深叹口气。
“关键时候,可不能掉链子啊!不然,如何在军中树立威信?又如何把穆家军交给你呢!”
……
一里外“蓬莱酒馆”。
“公子,公子,酒馆就要打烊了!您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再来喝吧!”小二哆嗦着过来催促。
周围的酒坛子堆了一地,下酒菜却一口未动,桌角底下是摔碎的一只瓷碗。
“不……不……小二,再给我拿壶酒来!”寅半趴在桌面,满脸酒晕,头脑昏胀。
“再给我拿壶酒来!银子……银子……我有!”从口袋抽出一串铜钱,拍在桌子上。
“公子,您醉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来喝吧!”掌柜并不买账。
“酒……酒……我要酒……”
伸手去够空荡的酒坛子,举起,使命往嘴里灌。
“没有酒了……没有酒了啊……”
一用力,坛子破碎在地,脸上布满泪痕。
店里的伙计吓得不知所措。
“公子,公子您别生气!酒……酒有呢!”
又提上两壶。
酒上桌时,她已醉的不省人事,嘴里喃喃自语。
“晔哥哥……晔哥哥……你骗了寅儿……寅儿帮你打江山……等寅儿除掉那骇人的土匪,你就娶我,好不好……”
“你说过你会等我的……你变了……”
……
“寅!你怎在这里,不去练功,却跑到酒馆喝的酩酊大醉!真是丢了穆家的脸面!”穆将军怒火中烧。
眼前人已经睡死过去。
“真是,怎么喝的如此多?究竟是遇着什么事了?总是埋在心里,却从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