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洲抬手，巨浪一个接一个的翻涌而上，拍打在龟壳上，将上面不知堆积多久的污渍泥污冲刷干净，卷携而去。

渐渐地，龟壳终于露出它原本的玄青色。

待到最后一波浪花将龟壳整个冲洗干净之后，几人悬在空中，自上而下地打量龟壳，隐隐心惊。

这只灵龟到底遭受了多少磨难！

龟纹在其上纵横交错，但其表面不如平常的龟壳那般光滑，反倒是坑坑洼洼的，时有深深的刀痕浮现。

除去最中间的先前发现的那个血洞以外，在壳的四个方向的边缘上，竟然还有另外四个血洞！

也就是说，整个龟壳之上，有五个散发着血腥气的大洞！

“这……”

伤痕惨烈的龟壳让程景洲几乎惊呆了，他的眼神极快地扫视着这些伤痕，在心中盘算着治疗的话该用哪些药材。

楚非雾则是认真地注视着中间的那个血洞，随即朝着程景洲伸出手：“把你先前发光的那些粉末借我。”

“这是夜明草的药粉……”

程景洲嘟囔着更正着，从储物戒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丢给楚非雾：“喏，就是这个，你尽管用，我带了好些瓶呢。”

“不过，你要用在哪啊？”

楚非雾指了指血洞：“那里。”

程景洲疑惑：“那里我刚刚看了啊……”

说话间，楚非雾已经飞到了离她最近的龟壳左下方血洞，一蓬夜明粉下去之后，微光附着在洞壁上，和先前一般如出一辙的血肉，但再往下，就黑了下去，仿佛深得无穷尽似的。

楚非雾觉得这血洞颇为奇怪，如果是贯穿式的伤痕，夜明粉下去以后，应当也会继续照亮洞壁的。

怎么会半中间就停住了呢？

除非……

除非这洞中有东西……

伏陵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楚非雾的身后，见她的动作以及停下来蹙眉思考的模样，他的视线也落在血洞上，有什么古怪？

他如法炮制，洒下夜明粉之后，一眼就看穿了。

“这下面……”伏陵的面色凝重起来，眉头锁起，语气中隐隐带着震撼道：“是钉子！”

楚非雾恍然大悟！

钉子深深嵌入龟壳之中，制造出了血洞伤痕，也是因此，那些夜明粉后来附着在黑漆漆的钉子上，所以才没了光的！

“怎么会是钉子！”

程景洲的瞳孔微颤，再次看向这伤痕累累的龟壳。

这只灵龟，在经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之后，被人以五颗钉子狠狠贯穿身体，无法动弹，竟是钉在了这海中！

“太惨了。”

澹宁垂下眼帘，一向毫无波澜的脸上浮现出不忍之态。

“那，这只灵龟，是被玄门控制的吗？”

程景洲只知道玄门可以通过注入玄力来进行操控，但他并不知道要如何判定对方是否已经被玄门掌控了。

伏陵低头，伸出手掌探向龟壳上的血迹，仔细查看之下，其中并无玄力常见的黑色杂质沉淀，因而确认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