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暂时让他忘记王琳对他说的那些犀利的话，让他忘记他确实应该去洗澡，他几乎忘记一切，却始终没有停止对林曼的幻想。

莫名的驱使下，他用仅剩的一点余额刷了礼物，目的仅仅是对方的感谢，以及礼物生效瞬间带来的满足感，哪怕他立马就会忘记。

在林曼的直播间，张望一直活跃到今天，除了贵重的礼物，他几乎都赠送过，这也让他现在根本没有什么送礼物的欲望，况且他的粉丝牌等级已经是直播间中数一数二的了。

而他之所以不再赠送礼物，除了这些理由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已经没有从前那般在乎礼物所能带来的馈赠。也就是说，除非是那些最贵重的礼物，不然他并不觉得自己还会以这种方式获得林曼的青睐，也不需要；他认为自己已经不可或缺了。

信心的膨胀让张望不得不兴奋起来，他打开手机的备忘录，找到《五月盛开的玫瑰风》。

为了直观感受他的成果，他专门设置了两栏，一栏是他能想到的歌曲，一栏是已经完成的歌曲，后者完全按照写作顺序排列，前者则不尽是。

其实在《尚好的青春》之前，或者说在他去青岛之前，中间的那段日子虽然短暂，可是他毕竟悠闲，无所事事的时候他写了很多篇，也是后来他自己整理的时候才发现的，截止到最新的那篇，他已经写完二十一篇了。

当下的进度是很可观的，至少在张望看来，他完全能够在自己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所有的计划。

“到那个时候，我只需要简单的润色（我对我的文章有信心），然后上传到制作软件就行了。”

不过这只是张望很朦胧的直观感受，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其中有些文章他写的其实并不好。

“比如那篇《天若有情》，是我第十九篇写的文字，也是她流量最好的一首歌......流量不会莫名选中一个作品的，它一定要具备多种巧合且正向的因素，才能在最终的结果上体现出良好的成绩......总的来说，林曼的翻唱完全发挥出她应有的能力......”

“正因如此，我才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将这篇文章写好，甚至完全不够好......我的文字当不得她的歌声。”

起初写完的时候张望就在自责，他不止一次想要将文章的内容更改，甚至一度想要放弃它，尽全力忽略已经写完的事实。

然而写下的文字竟然具备情感的力量，它会融合进作者的生命，融进血液，只要心跳还在，文字就历历在目，虽然不是清晰的，却也不至于完全模糊，毕竟张望曾赌着誓要把它写好。

然而等到文章完成的时候，也就是结果没有超过预期的时候，摆脱誓言的困难程度竟然异常之高。这时张望发现无论他表现得有多冷血，无论他多么想漠不关心，却始终做不到。

“它毕竟是我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它承载着我的诸多期望。不仅如此，还有我的幻想，我的一小部分未来，一点生活的甜，和几乎全部的爱。”

去到青岛之后，张望经历了不少事，也遭遇不少的计划之外的冲击。突如其来的现实暂时占据着他的思想，一段时间内他都不曾再念起这篇文章，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青岛和孙燕姿身上。

可是今天晚上再次进到直播间，再次听到有人要点这首歌——林曼正是靠着这首歌火起来的，也有这首歌完整版的翻版权，他不得不再次想起这篇文章来，可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