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甚是迅疾,跨越十几座大山,眼看就要抵达青州边界了。”
“不过,想出兖州,可曾问过我?”
袁武大军距离青州不远,且皆是骑兵,行进速度极快。
当天中午,在黄河河畔,袁武成功将管亥阻拦在河岸对面。
管亥披头散发,双眼通红,活脱脱像个野人。
他伫立在黄河岸边,望着滔滔不绝的河水,身躯微微颤抖。
此时,他们青州黄巾已陷入穷途末路之境。
黄巾八万士卒,除去在山中走失掉队的一万余人,现今仅余不到七万兵马。
这残存的六万余人,既无重铠装甲,又连续在山林中奔行赶路,身体早已极度疲倦。
士兵们东倒西歪,有的倚靠着树干,有的干脆瘫坐在地上。
尤其是这两日,大军断粮,饿着肚子将近两天,即便是管亥,也仅是在路上捕获两只田鸡果腹。
望着奔腾不息的黄河水,管亥涕泗横流,泪水顺着他粗糙的脸颊淌落。
“哎,是我害了诸位兄弟,昔年不能同年生,但求今日一同赴死。”
“渠帅,我们生死相随。”
一众黄巾涕泗滂沱,与管亥相拥而泣。他们相互拥抱,哭声在黄河畔回荡不休。
别的姑且不论,若论在黄巾之中尚存些人情味儿,不那般心狠手辣之人,管亥算是能位列其中的。
正因如此,即便大军濒临崩溃,在其人格魅力的支撑下,管亥依旧稳坐渠帅之位。
“不过,想要我投降,绝无可能,即便死,我也要在袁军身上咬下一块肉,兄弟们,让我们再次冲杀一番。”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随着黄巾精锐的高声呼喊,其余黄巾也纷纷发出最后的怒吼。
在喊完这代表太平道的呐喊之后,每个黄巾眼神皆变得凶狠凌厉,重新燃起了斗志。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吼声震天,白云被这惊世骇俗的吼声惊散,就连黄河都被这吼声掀起层层波涛。
骑兵中央,袁武目光凝重,惊叹道:
“太平教蛊惑人心之术,果真厉害。这溃败之兵,竟然再度爆发出强大潜力。”
“全军听令,向后撤退一里,等候军令。”
倒也并非不能一战,只是不值得。
蟊贼怎能与他精锐大军比,哪怕一换十他都觉得不划算。
避开敌人锋芒,攻击敌人软肋,这是优秀将领必备的技能。
明知敌军气势只能维持片刻,袁武自然不会莽撞行事,与对方正面硬刚。
时间匆匆而过,太阳从东边移至正当中,又到了一天中最令人愉悦的吃饭时刻。
随着米香飘过河畔,每个黄巾都眼巴巴地望着,眼神都变得柔和许多。
往昔,这个环节他们也喜爱,只可惜......后来盼着盼着,就没饭吃了。
至于当下,饿了一天,只能眼巴巴地瞅着。
眼见时机成熟,袁武派人在两军阵前熬起米粥。
那香味儿,不一会儿就浓郁起来,转瞬间飘到河畔两边。
“要战就战,要走就走,这些袁军忒不痛快。”
管亥破口大骂,对卑鄙无耻的袁军痛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