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了他一脚,颜叶懊恼的问:“你怎么不叫我?”
“叫你有用吗?”用力擦掉眼角的泪,叶柏起身抢过她手里的衣服,走到安珏身边给他披上。
陪他回到市区的家,这个家比花江的家小一些,也更冷清。
三个卧室,有一个空着。
客厅里除了安珏大学毕业那年跟安秦拍的合照,没有任何装饰。
兄妹俩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的盯着茶几上的遗物。
认真的洗了个澡,在沙发上剪了指甲,安珏抱上安秦的遗物,上了殡仪馆的车。
派出所来了帮安珏顶班的人,所里的人也知道了安秦因公殉职的消息,追悼会在花江举行。
“就按排班表,轮流去吧。”杨峰的语气,连悲伤也显得平常。
普通人的葬礼,并不讲究这些,兄妹俩都没有黑色的衣服。
临时在商场买了一套,颜叶回了家,颜芳芳替他们洗了衣服并烘干。
追悼会上,颜叶隔着人群与张北渝对望,莫名的沉闷在两人心里滋生。
遗体告别仪式结束,安秦被推进火化炉的那一刻,一直忍着情绪的安珏,转头靠进叶柏的怀抱。
迅速抹掉脸上的泪,颜叶向火盆里放了几张纸钱。
灼热的火烤干她脸上的泪痕,她回头看向哽咽的叶柏。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本来就上了几天的班,又在医院和殡仪馆熬了两个晚上。
一回到家,颜叶躺在很久没有睡过的床上沉沉睡去。
回到小时候的家,安珏从衣柜里取出安秦的警服。
小时候偷穿的衣服,现在还是大了。
稍不留神,一个乱掉的呼吸就再次让情绪决堤。
他抱着衣服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流泪。
局里给安珏放了长假,张北渝也没能在轮休的周末见到临时出差的颜叶。
人来人往的江边,张北渝和徐佩隔了一个空位坐在台阶上,不时有小孩在两人的身后跑过。
“什么事啊?”徐佩嚼着糖葫芦问。
望着水位上涨的江面,张北渝抠着手指问:“你有白月光吗?”
放慢咀嚼频率,徐佩困惑的问:“你是不是工作太闲,玩手机玩傻了?”
“你什么意思嘛?”张北渝不满的问。
“你问的是人该问的话吗?你脑子瓦特了吧!”
徐佩越说越激动,站起身用冰糖葫芦指着张北渝。
“一个大男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这样的,去抓几次嫖就老实了!”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张北渝站起身来俯视徐佩,反驳道:“那要是你的白月光现在,马上,立刻来找你,你怎么办?”
“我?我还能怎么办?我又没对象,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徐佩无所畏惧道。
问她根本就没有可参考性,张北渝瞪了她一眼。
揣着手走了几步,他又突然倒回来,冲到徐佩的跟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暗恋汪江湖!”
“你神经病啊!”
徐佩举起糖葫芦想砸张北渝,最后还是不忍心浪费粮食。
“你就跟汪江湖一样,自己不高兴就到处让别人也不高兴!”
怒咬一口糖葫芦,徐佩快步跑到小摩托旁,启动车子离开。
她暗恋汪江湖怎么了?十几岁的年纪,在她晕倒的时候,突然来一个白净的富家少爷,一把将她抱起。
换谁谁不心动?
人生苦短,心动归心动,心动的人多了去了。
人人都要停留的话,哪里忙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