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芸的爷爷徐伯就在隔壁的屋子,也不知怎么的,脸上有几道淤青的徐伯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可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却着实吓坏了门外的小芸。
小芸挣脱陆涛的手,风一般地扑到徐伯身前,和哭声一起的,是她颇有些歇斯底里的嘶吼:“爷爷!爷爷你不要死啊!爷爷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躺在床上的徐伯似乎被触动了身上的伤处,他龇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到是小芸才笑了起来,虽然笑容中依旧带着些不自然的表情,徐伯还是伸手摸了摸小芸的脑袋:“呵呵呵呵,小芸啊爷爷没死,爷爷还活着呢”
小芸感觉到头顶有些粗糙的手掌,猛地抬起头来,她赶紧用手抹了抹溢出来的眼泪,看着自己的爷爷不肯让目光移动分毫:“爷爷!爷爷你还活着!”
“当然还活着啦,爷爷才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死掉了呢,呵呵呵,爷爷还要看着我们家小芸长大,看着我们家小芸出嫁呢,怎么舍得死?”徐伯又用粗糙的掌心摸了摸小芸那一头顺滑黑亮的头发。
在门口站着的牡丹看了薛远和薛允文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快去请了医生来?顺便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老人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薛远一边躬身应是,一边瞪了薛允文一眼,不过自从薛允文交代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他就一直没有再说过话,脑袋耷拉着被两个士兵押着,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
看着薛允文没反应,薛远不由得加大了声音,他怒眼圆睁,冲着薛允文怒斥道:“还不说!非要让我大义灭亲才行吗!还是说你想让我们薛家死无葬生之地!”
如此,薛允文才有了反应,他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道:“还不是这家伙这个老者想要反抗,我就让同福教训了他一下,没有下重手,我还是记得父亲您说过的话,不要弄出人命”
“你!”薛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陆涛还从来不知道人类的眼睛能够睁到如此大的程度,薛远伸手指着又重新低下了头的薛允文:“你个逆子!”
“逆子?逆子也是父亲你教出来的,前天我出发的时候,父亲您不是还嘱咐我多带些家丁,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千万不要阴沟里翻了船,我记得清清楚楚呢。”
薛允文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毫无生气的样子,把他的父亲薛远气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你!你是想气死我啊!”
“行了!”牡丹皱起了眉头:“你们自己家的事情我不管,别污了我的耳朵!把人家打成这样,你还是想想薛家应该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揭过这一茬吧,哦对了,如果让我知道事后你们报复这一家人,那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就能放过你们薛家的了。”
“是!公主殿下!我一定会让满意!”薛远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既诚恳又坚定,
陆涛却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时,之前吩咐的粥和肉糜终于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薛远亲自从下人手中接过了盛装食物的盘子,进了小芸和徐伯所在的屋子。
小芸看到有人进来,那人又是之前仓鸿一瞥的薛家人,张开手臂挡在徐伯的床前:“坏人!不准再欺负我爷爷!”
一句话,便让薛远尴尬不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口说道:“我是薛家的家主薛远,这位老人家,因为我教导有失,家中孽子犯了大错,让您受了这样的罪,实在是我的不是,不如这样,老人家你有什么需要我们薛家补偿的东西,我们都会尽量满足,只要您原谅了我那孽子,一切都好说这是我让下人准备的食物,额,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边宫里来的公公说了,长时间不进食的人刚开始最好吃一些这样的东西”
徐伯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呵,您客气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您这样的身份,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小芸啊,把吃的接过来吧,爷爷饿了。”
小芸又怒视了一会儿薛远,才伸手接过装了食物的木盘,别看小芸一副细胳膊细腿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却能够稳稳地端着放了食物的木盘,她将木盘放在徐伯身前,然后将放在一起的筷子递给他:“爷爷,快吃吧!”
“好,我们吃饭。徐伯笑了起来。
另一边的薛远听了徐伯的话,脸上又添了些笑容:“也就是说,老人家您肯原谅我们薛家了?”
徐伯抓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不能说原谅”
薛远的脸色一变,就在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徐伯继续开口说道:“我对薛家没什么怨恨,当然也不存在原不原谅的问题,所以可以让我们继续吃东西了吗?说起来,人老了虽然饿的时间少了,但真饿起来确实也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