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西柚都会跟鱼干部聊上一会,她知道他没在读书,但年纪和她相仿,知道这一点时一直盘旋在她心里的猜测顿时烟消云散。
这位鱼干部不可能是那个人。
西柚高三毕业那年,实验风光了好一阵,因为实验出了一位状元,那人不声不响拿下状元的名号,学校特地为他拉了红榜,到现在学校的光荣榜上还有他的姓名。
也正因如此,实验这些年来的生源几乎要赶上博雅,许思媛也因为带出了一位状元被校方嘉奖,学校一直希望她再创造一个奇迹来,要求她继续当班主任。
但她陪着他们走过了难忘的三年,再叫她去跟另一群孩子建立联系,恐怕她会辜负了领导的期望,所以她婉拒了。
那个人这么威风,是断不可能不读书的。
鱼同志很安静,从不会主动找她,一般都是她在房间里坐久了来阳台伸懒腰时会和他说上几句。
她好像也习惯来阳台放松自己,不管鱼同志在不在,她都会坐在阳台上吹风。
有些时候她把头靠在纸板上,仿佛能听到隔壁人清浅的呼吸声,他应该就在那里,只要她掀开纸板就能看到他的长相,她的心里是有冒出过这个想法的,但她到底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肯定能听见她这边的声音,他也许知道她在阳台,但他没有出声,也没有暴露自己。
西柚在这默契的沉默中把头转向了左边,她盯着防盗网外蓝白色的天空,思绪却飘到了好多年前的那个下午。
由青春洋溢的人群组成的海洋,以及他们头顶上美得像块画布的天空。
她看见这么美这么震撼的一幕,身旁的少年郎眼底也有片刻的惊艳,只是她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他温和的眼睛里面到底为什么会染上悲伤呢?
她抿嘴,没来由记起那天在超市的偶遇,心情顿时晴转乌云。
他们已经太久不见面,西柚怨他一声不吭消失,却不知该站在什么立场去发泄。
那个少年确实一直伫立在她的心田,但她不得不承认,时间是个无情的刽子手,它会把他们之间的熟稔斩断,再见面时,她还是那个会开心地认出他然后叫出他的名字的少女,但他却已经不再是此间少年。
也许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吧?
西柚转动着眼球,眼里没有焦距,她在发呆。
两人就这么度过了一个安静的下午。
晚上西柚来阳台戳衣服时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内衣,她来来回回翻找了好几遍,还疑心是掉在地上,撅着屁股在角落里搜索了好几轮。
她实在没找到,拿着仅剩的内裤嘀咕:“怪事,明明是一起晒的,怎么现在只剩一条了?”
她打开灯,不死心地在地上找着,没能找到丢失不见的内衣,却意外发现夹缝中的纸条,她觉得稀奇。
他竟然会主动跟她说话?
是不是他的饭没了要找她代购?
西柚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她拿起纸条看。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你为我解答。”
她手臂夹着晾衣杆,手里捏着纸,看到这句话时,她往旁边看了眼,虽然她并不能看到鱼干部在不在隔壁。
“小鱼同志你在吗?”
稍微等了会,她听见手指轻敲纸板的声音,她知道他来了,便问:“你要问什么问题?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
“你的毛巾是白色的吗?”
西柚觉得莫名其妙,她的毛巾不是白色的啊?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啊?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