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您这驴真是精怪精怪的,别些驴马莫说我这小船,就是那些漕运大船,也不见的像它这般利索。”
刘三儿解开岸边栓绳,起身拾起竹竿将小船撑离岸口。
他这艘小船装下两人加一头肥壮青驴,已经显得比较拥挤了,因此,他尽量把自己位置挪到船尾处,将船上大半地方让给道长和他的驴。
“贫道这驴活的久,脑子尽是倔劲,精怪个鬼嘞!”
郑逸坐在船头,背后却被顶了一下,回头看去,就发现青驴瞪着一双幽怨的驴眼看着自己。
“哈哈,不过贫道跋山涉水游历各地,都托着这老伙计,聪明着呢!”
“嗯哼——嗯哼——”
郑逸好话说来,青驴这才高兴的叫唤一声,往郑逸身上蹭了蹭,随后就被小船船身溅起的水花波澜吸引过去。
刘三儿见此,嘴巴张的老大,“这可比家里土狗聪明咧!”
小船自饶江县口岸出城,照例刘三儿将进城时拿到的‘入城印’交给看门的兵卒,验明真假之后,就放他们出城了,连身份都不需要检查。
二人一驴,烈日过半,残阳如血。
小员江江面波光嶙峋,船只驶过,溅起一片浪花。
此时已然有船夫点起灯盏,挂在船头,江面顿时亮起一阵荡漾波光,闪着昏黄金鳞。
同时,郑逸就见那些船夫还在船身一处专门开好的缝隙上,插上三根用煤油灯点燃的草香,又虔诚的跪在船边,朝江面念道着什么,再之后,竟然还要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包,自里面拿出一锭银子,恭敬的放入其中。
“刘三儿,他们是在作甚?辛苦挣来的银子就这么扔进江里去了?”
刘三儿用火折子将煤油灯点燃,郑逸顿时就闻到一股焦香冲鼻味道。
“道长您接着,悬挂在船头就好!”
刘三儿将灯递给青驴,青驴再将油灯交给郑逸。
“道长有所不知,我们脚下这条江名为‘小员江’,水下可是住着江神滴!
那些人是为了祭祀江神,让它保佑我们这些以船为生之人平平安安。”
刘三儿说着,也如他们一样,自油纸包中取出已经准备好的祭品。
天色昏暗却并非见不着全貌。
郑逸回头看见刘三儿手中拿着的‘祭品’,小小一枚,却有三四两了吧!
“有感觉不对?”郑逸盯着刘三儿手中银子,“你这是真银子?”
“嘘!”
刘三儿赶忙朝郑逸做嘘,让他小声。
“道长噤声!这可说不得呀!”
郑逸看向四周,发现那些祭祀的船夫们正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
“道长,这些做作面子功夫就可,重在心意!”
刘三儿一边向郑逸解释,一边朝同行的几艘船夫拱揖道歉。
“我们这些人,累死累活十几天能赚三两银子就不错了,但祭祀江神又是必须,不然江神动怒,翻了你的船,那就不是一二两银子能解决的掉的了!”
刘三儿将那锭银子递给郑逸看。
放在手中,怎么看都像是货真价实的银子,沉甸甸的,足有三四两重。
“嘿嘿,道长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