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后,整个河面的冰块碎裂。
有来不及反应的难民,掉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好在水只到成年人的腰部,有那要鱼不要命的难民,干脆趁机在河里抓鱼。
抓到一条鱼时,脸上盛满了开心和满足。
举着鱼一步一摇地上岸,立即被家人包围。
妻儿的欢呼声,令难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
林姝抹一把脸上吓出来的汗,她的破坏力好像有点儿强。
一拳竟干掉一条河的冰块,说出去应该是壮举吧!
她揭下帽子,几缕白烟从头顶冒出,汗水唰唰滚落。
林姝只当是吓出来的汗,忙解开棉衣敞风。
水面离她的脚,刚有一脚掌的距离,转眼间便涨了半掌。
“不好,河水涨了,快离开。”
林姝冲不远处的人大叫着,却没人当回事儿。
好些难民正在四处寻找野菜,或追着河里的鱼儿跑。
更有人拿出脏衣服,蹲在河边搓洗。
“小石头,冰雪融化河面上涨是很正常的事儿。
还在老家的话,可以耕地下种了。
大雪预示着来年是一个丰收年,百姓再也不用饿肚子和逃荒了。”林宏义老成地道。
村里的老人常说,大雪兆丰年,就是这么来的。
“希望总是美好的。”林姝幽幽地道。
若干旱只有一年,林爹就不会带着一家人逃荒了。
往深山里随便一躲,一年过得不要太快。
以她和林爹的武力值,填饱肚子绝对不会有问题。
也不知他们走到了哪里,秘密有没有守住。
不过,被林宏义这么一说,林姝觉得自己的提醒是多余的。
能走到这里的难民,都有着他们自己的求生本能。
她替别人操心干什么,还是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吧!
…
冰雪融化,路面却泥泞难行。
一脚一个拔萝卜,再多的鞋子都不够磨。
不一会儿,脚就给冻透了,特别难受。
干旱的时候还不觉得路难行,反正走哪儿都是板结成块的泥巴路。
现在却是稀泥烂路,几步下去鞋子上全是泥。
有难民舍不得鞋子,赤脚走在路上,脚冻得像红萝卜一样,又肿又红。
林姝看得直摇头,只能一步一个坑儿地拖着小短腿儿走。
屁股和后背都溅满了泥点子,力大如牛也受不了这种累。
厚重的棉衣、皮袄子一件件脱下,只着一件夹袄时,才感觉整个人活过来。
包子和黑崽欢快地在田间地头奔跑,高兴过头时还在泥浆里打滚儿。
丑不拉叽的两只,玩泥巴玩得飞起。
还不时往林姝身上扑,弄得林姝头皮上都是泥点子。
林姝干脆让黑崽驮着走,她实在干不过泥巴路了。
钱多多和小橙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摔得鼻子、眼睛都是泥巴。
林宏义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干脆一个都不管。
只管拖着冒尖的爬犁走,上面是他们几人全部的家当。
历经八十一难后,才回到官道上。
本以为官道的路况要好一些,没想到经过车辙,和无数人踩踏后。
表面是一层稀泥浆,真正一脚下去,才知道有多坑人。
勇于实践的小橙子,一脚下去泥浆淹到膝盖处。
用力拔几下,脚底在硬滑路面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