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迈着沉重的脚步，越过眼里散发金光的老唐，无视他身上逐渐澎湃的气息。

走在通向王座的台阶上，走到一半时停了下来，坐在几千年前铸造的青铜台阶上，坐在锈迹将铜绿色王座点缀的斑驳的青铜王座前。

他静静等待着。

等待着老唐将过去的一切回想起来。

他的注意力不在老唐的身上，而是在自己长时间练拳导致骨节粗大，粗糙的手掌上。

内心百感交集，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的、辣的、咸的、苦的一蜂窝的滚了出来。

思绪更是天人交战，双方互不相让，都是有理有据。

一方说：“老唐是朋友，是挚友，一定还会有很多办法来让老唐向好的。”姑且称之为“朋友”。

另一方说：“老唐是龙王，是能够毁灭城市的龙王，如果不杀他，将会后患无穷。”暂时称之为“英雄”。

“朋友”说：“别忘了，在你面试卡塞尔的时候，想不出来找谁的时候，可是老唐给你了帮助，你遇到困难第一时间就想到老唐，难道还不能说明老唐的分量吗？”

“英雄”说：“是啊，等老唐杀了你的女朋友零，杀了你朋友苏晓樯、绘梨衣，楚子航，看看你还这么说嘛？”

双方各执一词，就像是一场激烈的辩论赛，争执不休。

恰在这时，世界昏暗了下来。

一个让路明非厌倦的小男孩出现了。

路鸣泽又又一次出现了。

这也侧面佐证了，路明非的猜想。

他的人生真的惨。

物理层面上有婶婶这一个吸血虫，精神层面上有路鸣泽这个寄生虫。

婶婶虽然人品不行，还经常克扣抚养费，但是不会干涉他的人生，不会试图操纵他的人生。

路鸣泽就不一样了，似乎是把他当成工具，用来达成最终目的的工具，所有的情感，身边所有的人物，都会成为达成路鸣泽心中最终目标的工具，不管是路明非的朋友还是亲人，都不例外。

可是他目前对路鸣泽这个小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攻击精神层面的力量，是他的短板。

“小东西又来了？”路明非一脸不耐烦，自从进入卡塞尔学院之后，路鸣泽的每次出现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不会给路鸣泽甩好脸色看。

“哥哥，你变得不一样了，以前几千年的时间里你可不会这样。”路鸣泽就像育碧游戏里的bug贴图，从台阶下钻出来。

“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你的人，你怎么能这么绝情。”路鸣泽钻出青铜台阶，在路明非身边乱晃。

“是啊，关心我什么时候能落入你的陷阱，关心什么时候能如你所愿，关心什么时候能完成与你的交易。

可不是吗？

我这个大客户可不就值得你关注吗？

你除了关注我还能关注谁？

昂热？还是那个颠婆诺诺？还是败犬芬格尔？”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毒舌和攻击属性有待提高，但是作为一个比较有素质的人，还是就这样吧。

“话不能这么讲，凡是有两面，我这不就让你看清了，事情还会有坏的一方面，万一到了关键时刻，你现场做选择可来不及做。”路鸣泽辩驳。

路明非不再理会这个路鸣泽，而是静静等待路鸣泽的能力结束。

“我知道，你舍不得朋友，几千年了你真正的朋友能有几个呢？

杀了老唐，你肯定会做出这个选择，出于你做‘英雄’的道义。”

路明非仍然没有理会路鸣泽。

“放心哥哥，只要你放轻松，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我就能帮你做出这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