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蓝星并无二样的月亮散溢起洁白的银色荧光,寡淡地落在谢渺的脸盘上,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前世的事情。
前世五年的卧底生涯,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不过要是论这五年里学到什么,他也实在是难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不可否认的,是他曾经也做过错事,曾经因为一时的急功近利,而导致的重大损失。
所以,谢渺打算先放放。与其被科恩胁迫的愤怒充斥内心,不如先放放。
在这月光下,他的思维更加敏捷,愈发清晰,对于选择和判断,也能理智下来分析。
下一场攻擂战将在三个小时后开始,而此时的时间段已然濒临凌晨,距离尼德·迪弗林在极光酒馆主持和进行宴会的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方才残破的擂台也已经在几名巫师学徒的法术下缓缓恢复原形,丝毫不见刚才激烈的战斗痕迹。
科恩此时正调息站在擂台中央,以一个攻擂者的身份挺直魁梧的身板。
高台上观众席多数贵族人士无一不是在嘲讽、暗骂着他,这群贵族群体似乎依旧秉持着堂堂正正的骑士对决思想,认为趁人之危是小人所为。
事实也如此,在以往的攻擂战里,从没有出现过像科恩这种无耻行径。哪怕再怎么着急攻擂,秉持着公平决斗的理念,至少也会等经历过一场恶战的新擂主调整好状态后再战,展现出公平公正的骑士亦或战士之心。
不过说是这样说,其实归根结底攻擂战并没有规定不能趁人之危。
因为试剑之冢的擂主身份不涉及权力,也没有奖励,有的仅仅只是一个荣耀的称号以及公爵大人的赏识。
所以但凡是想要成为擂主的剑士,无疑不是为了公爵大人的赏识而来,他们都会相应、自发的将礼仪做到位,不至于显得太过于惹人厌恶。
谢渺见莉迪雅重新回到高台,问道:“你想继续看下去?”
“嗯,攻擂战并不常见,我已经有做好在这看上一整天的准备。你呢?你想离场吗?”
谢渺听出莉迪雅的挽留之意,但他露出迟钝的模样,以娴熟的演技混过去。
“嗯,今天我也在场上比斗十几场,有些乏累,所以想先行离场去休息下。”
“嗯,”莉迪雅不是那种娇滴滴会撒娇类型的女性,也知道他话语中的内在含义,她点点头,“我明白,到时候我会将艾茨·凯克斯的剑式分析给你听。”
“多谢了。”
谢渺告辞离去。
在走下高台的螺旋阶梯时,他隐约瞥见擂台中央处科恩的遥遥注视,不过并不在意。
进入第四层后,谢渺原黑金色的竖瞳来回扫视,身速也逐渐加快起来,在整个第四层里寻找着什么,直到找出藏在角落里默默擦拭伤口的肯特。
肯特的体型并不算挺拔,比之谢渺要矮半个头。现在的他脖颈处已然不再血流如注,伤口上涂抹着谢渺不认识的红色膏药,膏药效果很好,伤口正肉眼可见的止血结痂。
“是谁!”
铿锵——
肯特分外警觉,发觉不对劲的瞬间就将鲜红色彩的长剑拔出,严阵以待。
从这举动里,谢渺看出他也不相信试剑之冢里所谓不准发生私斗的规定。
“你好,自我介绍下,我是麦克·厄门绍特,一名剑士。”
谢渺从黑暗处露出身形,漆黑剑士服极具个人色彩,在这个以色彩鲜艳为主流的时代,他这身装扮并不低调。
“代号某位剑士的那位?”
肯特没有将剑收回剑鞘中去,仍然以战斗的姿态示人。
“你接下来打算去极光酒馆?”
“你怎么..”
“然后刺杀尼德·迪弗林?”
听到这,肯特猜到什么,眼神复杂道:“是艾茨那家伙告诉你的吧?”
“不错。”谢渺点头,问道:“我很好奇,你和科恩之间到底做了什么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