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心脏漏了半拍,整个人往后倒去,幸好没磕着身子。
半晌,他又发现,那乌黑的瞳孔跟人类有些不一样,仿佛幽幽地泛着光。
他重新爬到床前,壮着胆子伸手一摸。
毛茸茸的触感从手心传到大脑,青年缓了口气。
他把那东西拖出来,灯光下,那是一只可爱的玩具熊,只是个玩偶,脸上少了一只眼睛,独眼中仿佛带着死寂。
谁会把玩具熊丢在床底啊?!!
心有余悸,青年放下玩具熊,退出主卧,走向次卧房间,轻轻握紧门把手。
“吱—呀——”推开次卧的门,扑面而来是一股恶臭。
紧接着,他感觉肩膀突然被谁拍了一下。
青年猛然回头,背后空空荡荡,连一阵风都没有。
闹鬼了?!
呼吸急促起来,他慌乱地在刷了白漆的墙上找寻这阵触碰感的来源,慢慢地,一种窒息感蔓延上他的心腔。
“啪呲。”青年下意识地后退,却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脆响。
青年抬起后脚跟,低头看去,鞋底是一只巴掌大的蜘蛛碎片,它已经干枯的尸体再次遭受摧残,现在呈粉碎状散了一地。
刚刚被拍肩膀的感觉,就是这家伙从门框上掉下来,正好砸在了青年的肩膀上,然后掉在脚边,仿佛预谋已久。
如果那是一把藏在门框上的尖刀——一推开门就给入侵者一个血腥的怀抱,估计青年现在肩膀上已经开了道口子。
青年后退两步,直到后背贴上墙面,感受到冰凉的墙皮,传来一种异样的安全感。
他总归松了口气,将蜘蛛的尸体抖落在地,走进房间,面色不自觉地扭曲。
这房间实在太难闻了,小儿子平常是把垃圾全堆在这吗?要堆多少垃圾才能有这种级别的臭味?
小儿子的房间几乎没有光亮,窗帘紧闭,密不透风,那股臭味在房间里郁结已久。
就像在炎热的夏天把猪肉闷在厨房七七四十九天后,将其下锅煮熟的味道。
青年拉开窗帘,把窗户开到极限,狠狠透了口气。
他看向窗外,厚重的乌云宣告黄昏的死亡,最后一丝阳光由黑夜亲手埋葬。
在窗口缓了缓,青年捂着鼻子先把房间的灯开。
他刚打算继续搜索,一回头,却看见那只玩具熊歪歪斜斜地靠在主卧的门框上,一只纽扣眼正对着次卧的门口,好像在打量着入侵者。
玩具熊怎么到这来了?
一丝冰凉在血管中剜开一道口子,像隆冬时吞了块冰:刚刚不是把那东西丢在主卧地板上了吗?
眼花了吗?记错了吗?
青年与玩具熊僵持住了。
半晌,玩具熊丝毫没有行动的欲望,青年终于壮着胆子,打算去检查一下玩具熊。
但就在这时,玩具熊好像被谁推了一把,身子明显地一歪,倒在地上。
这一幕实在匪夷所思,在青年眼里,玩具熊旁仿佛站着一个厉鬼正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他的脑袋里顿时涌出无数关于旧北区闹鬼的传闻,这些传闻以最快的速度摧毁了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