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西都护府几个字,辩机肃然起敬,大唐边陲连年大战小战不断,以安西都护府为最。
“四娘。”辩机认真道:“孝杰也十四五了,当婚配,你准备教他日后做何事?”
“我儿生的五大三粗,读书不成,是从戎的好手,婚配尚早,只是——”刘四娘呜咽道:“妾郎君多年未归,妾实难再忍与我儿分别之苦。”
“既如此。”辩机郑重其事地看着刘四娘:“吾不才,为奉议郎,短则一两日,长则四五日,便能和孝杰被释放出狱,让他跟着我做事吧。”
“如何?”
刘四娘止住泪眼,先是瞪了眼准备开口说话的王孝杰,吓得他立马闭嘴,然后无比认真地盯着辩机,沉默片刻后,道:“我常年吃斋念佛,你既是高僧还俗,当有大才,此乃冥冥中缘分。”
“孝杰,向唐奉议行礼。”刘四娘高声说道。
“是,阿娘。”
王孝杰立刻转身,朝着辩机,认认真真,规规矩矩行了个叉手礼,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咚咚作响,嘴里道:“请唐奉议收留孝杰!”
辩机没有推辞,没有躲闪,坦然接受了大礼之后,扶起王孝杰,道:“我大你十多岁,以后在外人面前唤我先生,私底下唤我辩机大哥便是。”
“是!”王孝杰兴奋道,他能感觉到辩机有真心待他之意,不像王方翼那些人总拿他逗乐。
“甚好。”刘四娘点点头,先是瞪了一眼王孝杰,再挤出笑容看着辩机道:“他若不听话,随便收拾便是。”
辩机笑道:“我知道了,还请刘四娘放心。”
.......
距王方翼秘密探望辩机过去四日之后,在王孝杰被辩机收留一日后,牢房里迎来了一辩机他很不想看见的客人。
高阳公主李玲......
真是怕啥来啥。
“郎君,好久不见,可曾想念奴家?”高阳公主穿着丧服,却丝毫不露悲伤,笑脸盈盈看着辩机。
辩机眼皮微微抽动,低沉道:“公主所为何事?”
问出话的同时,他在心里默念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何事?”高阳公主拉长了声音,颇为幽怨:“当然是思之念之。”
“郎君在这里受苦了,稍再忍受少许,我晚点就去求我那弟弟放你出来。”
辩机低头,不去看高阳公主那颇为艳丽的脸,轻声道:“不用麻烦公主,我过几日自当得以自由。”
“哼,还挺清高的。”
高阳公主嗤笑,又道:“对奴家这么无情,可是因崔家娘子?”
“听说她在万年县县狱里,要不要我代你去看望?”
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辩机心中慌乱不已。
她如何得知,谁走漏了消息?
难道是褚遂良,他嫌疑最大,谁让崔仁师当初恶了他。
“怎么不说话?被奴家猜到了吗?”
辩机强装镇定,盯着高阳公主道:“我和她没什么,公主不要多想。”
“我非对公主无情,只是前事世人皆知,得以先帝开恩,逃得一死,岂能再犯旧错,愧对先帝?”
“原来如此,奴家明白了。”高阳公主收起巧笑嫣然的表情,一脸平静道:“我其实有其他要求,非关男女之事,你必须得答应我。”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