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蒋村离长安的官道不远,大约有个七八里的样子。村口长着一棵百来年的大榆树,每到结榆钱的时候,树上也总会顺便多出几个贪嘴的皮孩子。
走过大榆树,胡蒋村的样貌便展露人前。村里勤劳能干的人家,早早就住起了砖瓦房,青瓦盖在房顶上,不怕日晒也不怕雨淋。
有些时运不济的还住着土坯茅草改成的屋子,一场大雨之后,如今都正忙着往屋顶上补茅草。
胡庆长得瘦,身手也灵活,这给房子补茅草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他身上。
他把手里的茅草仔仔细细地扎进房顶,转过头对站在屋子下的胡阳喊话。
“发什么呆呢?再扔些茅草上来。”
胡阳被哥哥一喊,这才算是回了神,抱起地上成捆的茅草用力抛上屋顶。
“哥,你看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场上取些回来。”
“我估摸着不太够,你再去取一些回来吧。”
胡蒋村的晒粮场在村子的东南角,离官道更近一点。这样也方便税官收税。
有了这晒粮场后,税官都不往村子里去了,只在这里把粮税一收,赶着车便回,这样也帮胡蒋村的人省了事。
胡阳来到晒粮场,从自己晒着的茅草里又挑了一些还能用的,捆成一捆,扛着就往家里走去。
“小兄弟,胡蒋村是往这边走吗?”
胡阳闻言转头,看见气质不凡的一男一女正站在自己身后。
“啊,是的,要是去胡蒋村的话,你们跟着我就行了。”
严骁羽和苏茵茵跟在胡阳身后,往胡蒋村走去。
“你是这个村子的人吗?你们村子为什么叫胡蒋村啊?”
苏茵茵和胡阳搭话,想要尽可能地多了解些关于这个村子的事情。毕竟胡蒋村遭到的怪事,和自己父亲当年的那起怪事实在是太过相似。
苏茵茵无比慎重,绝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叫胡蒋村是因为村里的人要么姓胡,要么姓蒋。”
胡阳觉得自己耳朵热热的,不知道是不是被茅草挂到了。
“那你能和我们说说村子里这几天的发生的怪事吗?”
苏茵茵拿出镇诡司的腰牌放在胡阳面前。
“我们是镇诡司的人,来你们村子就是为了处理这个事情的。”
胡庆和胡阳的父母几年前遭了场大病,夫妻两个双双离世。原本两人的大伯和二伯打算一人一个,把自己小弟的两个孩子养大成人。
可偏偏胡庆是个有骨气的孩子,才十六岁的他应是靠自己撑起了这个家,和弟弟胡阳两人相依为命,活了下来。
因为有胡阳这个弟弟,所以胡庆今年二十多岁了,还是没有娶到媳妇。兄弟两人只会下地种粮食,家里也没有养鸡鸭。
所以胡蒋村这次的怪事,其实两个人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婴儿夜哭,家里连个女人都没有,就更别提孩子了。家畜消失,那茅草屋里除了兄弟俩,别的活物可能就是墙角那窝大灰耗子了,至于这大灰耗子丢没丢,两人也不太关心。
所以虽然村子里这几日闹得人心惶惶的,可比起妖怪,兄弟两人更担心反而是自家的茅草屋还能再住多久?
“大人,村里的怪事我不太清楚,不如等会儿我再带您去问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