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槲寄尘醒了。
木随舟在外面弄早饭,原之野还是如旧,抱着他的瓦罐叽里咕噜的念了一大堆,像是作法。
没有高热,也没有受寒,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昨晚的那场梦魇和心悸,是槲寄尘想象的一样,不知不觉开始,不清不楚结束。
槲寄尘捂着心口,闭眼仔细回想自己,是因为什么才导致了差点困在牢笼里出不去?
可脑子里一片混沌,就如风过无痕。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槲寄尘心中郁闷的想,可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又是怎么回事,他想不明白,一夜之间为什么心境能判若两人。
苦思无果,槲寄尘只得放弃,头重脚轻的爬起来,缓了缓神儿,才慢悠悠地卷起毯子,薄被褥。
他走出帐篷时,原之野只是光速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眼神,依然盯着他的瓦罐。
木随舟见他脸色疲惫,关切道:“感觉怎么样?”
槲寄尘展开一抹苦笑,“挺好的,没什么不适。”
木随舟看着他故作镇静的样子,假装没看穿他的伪装,眼底晦暗不明道:“那就好,有什么记得要说,不要逞强,也不要一个人硬抗。”
槲寄尘眼眶湿润,欲言又止,最终只吐出一个“嗯”字。
原之野熟练地拆帐篷,沉默不语,看起来专心致志,不受槲寄尘二人对话的干扰。其实不然,偷偷打量的眼神来回瞟了好几道在槲寄尘身上,当然木随舟也没能幸免。
不过,原之野始终保持着冷面少年的事不关己的姿态,等到都忙完了后,实在没有什么可忙的事后,才问出心中疑问:“你昨晚是梦到了什么吗?”
梦?他以为我是梦魇了吗?槲寄尘不确定,或许是吧!
不过自己不太记得了,但依自己看来,倒是更像走火入魔。
佛曰,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生死也在一念之间,槲寄尘担忧自己也会误入歧途,不能迷途知返。
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最终槲寄尘还是点头承认他的说法:“嗯,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但醒来后却记不清了,小野,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做噩梦不奇怪,记不得梦境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你真的觉得那只是一场梦吗?
原之野摇头:“没什么好奇怪的,”
“身体可有感觉到有哪里不适?”
槲寄尘偏过头去,没有直视他:“没有,不必担心。”
“嗯,”
木随舟摆好碗筷:“都来吃饭吧。”
二人结束话题,三人心照不宣地都不提昨晚的事,只沉默着用饭,单单在心里各自盘算。
临上马前,槲寄尘被二人轮番把脉,原之野还是带着怀疑的眼神问他,槲寄尘还是那句“身体无碍,请放心。”
木随舟也就不问了,只让人把一个药丸吃了。然后和原之野光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意味,槲寄尘自然知晓,不过装作不知道,没点破罢了。
于是,三人各怀心事继续赶路。
一路上,槲寄尘眼神平静无波,不去管他二人暗中传递的某种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