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尘连伞都没撑,直接就走出院门。昨晚大爷告诉他,包袱已经放在自己房里柜子里的时候,槲寄尘还是有些不相信,这就要走了吗?还没好好跟他告个别呢!
大爷说,心里牵挂太多,什么都丢舍不下,到最后容易一无所有,什么都得不到。
“堡主解毒的条件,很是苛刻,你要做好准备。”木随舟提前给他透的底就是这么一句话。
他已经做好准备,没想到后来还是不成啊。
还约定了今天一早就走,不能告诉任何人。
可我知道,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我不走,木清眠就很危险,大爷也会危险,终究我还是不能过一个安生的日子!
雨渐渐变小,雨声悦耳,极其哄人入眠。槲寄尘忍不住哭了起来,如果我报仇雪恨都是一件错事,那么何苦还为难他人呢?这世上难道一个对我好的都不能有吗?
木随舟在吴府后门架着马车等他,远远的见着一个落汤鸡,孤零零、失魂落魄的走过来,叹了口气,把伞拿着去接他。
“别哭了,大早上的,再哭都没力气赶路了!”木随舟把人拉着走,扔上马车叮嘱了一句:“车里有包子,温好的肉粥,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还有,角落里有干帕子,吸水得很,把你头发擦擦。”
一扬马鞭,马儿飞快得跑了起来,一路驶离吴府,离开吴家堡。
槲寄尘答应了一声,没什么胃口,也没吃,就那么看着渐渐远去的吴家堡。只要一想到那个少年,槲寄尘就泪如雨下,呜咽着泣不成声,还好雨声、马蹄声掩盖了抽泣,还好耳聪目明的木大爷装听不见。
离别太难了,想好好活着也太难了。
马不停蹄一路向西走,槲寄尘也不知要去哪儿,在马车里浑浑噩噩的,不吃不喝就那么躺着。
木随舟偶尔停下马车,喂了槲寄尘一些药丸,给然盖好毯子,继续西行。
槲寄尘就那么看着马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倒退,吴家堡就像一个墨点一样小了,很快就消失不见。
在泪眼朦胧间,天不再是黑沉沉的了,他们像走出乌云一样,见到了日光倾城的美景。
鸟儿鸣唱,树青草绿,河水奔流不息,一切都在往前走。
木随舟哼唱着一首歌:
“远行的儿郎,心念念。
身在前行,思绪往回牵。
朗月清风,不染纤尘。
爱恨纠葛,往事怎如烟?
……风月无边。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槲木相伴,寄情山水间。……”
槲寄尘艰难得爬起来,木随舟把马车停在一处百草丰茂的密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