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琉柏回去,刚进客厅就看到了坐在二楼,楼梯口台阶上的商澜。
商澜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眼神,平静中带着些许茫然,那是情绪起伏过大才独有的状态。
燕琉柏迎着他的目光,缓步上前,一步一台阶,在离他还有四个台阶时止步,朝他伸出了右手。
商澜伸出左手放在他的掌心,看着他的眼睛开口,“琉柏,下次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和高岩以前发生过什么不快,总之你不能在用那种轻视的态度对他,你这样做,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有点太不尊重人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现在除了我弟,唯一能称得上亲人的就是他了,你这样对他,捉弄他,我真的很难过。”
一想到高岩往桌上拍那三张卡,说的那些话,商澜就控制不住的想哭,明明眼圈没红,可那豆大的泪珠就是一滴滴的往下砸。
“他和你们不一样的,八千多万对我意味着什么,对他其实也是,你也说了,他每个月就那么点零花钱,你,你为什么要捉弄他,难为他……”
商澜抽手,想擦掉控制不住一颗一颗往下砸的眼泪。
燕琉柏抓着不放,伸出左手放到他下巴处,接着他一颗一颗往下掉的眼泪,轻声说:“你这要掉的是金豆子,以后我就什么都不用干了,一定会想办法每天让你哭个不停。”
闻言,商澜气得直接把脸背向一边,不看他,也不理他。
燕琉柏丝毫不觉,左手弹下他的下巴,右手把玩着他的左手,用平静的语气,却带着对商澜刚才那些话的否定说:“我要说这件事和我没关系,你信吗?”
商澜不看他,却是做了个轻呲牙,小撇嘴的动作。
可能在燕琉柏面前,他的表情从来没有如此生动过,燕琉柏瞧着,竟是给瞧笑了,但这种时刻,好像有点不合适……
燕琉柏收回左手,捏了捏自己那挺直的鼻梁,平静中带着些许不满继续,“我就知道你不信,我那么急的赶回来,两天两夜都没睡,这两天发生了多少事?你和我寸步不离,我连公司的事都顾不上,你怎么会觉得是我?”
商澜转回脸,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将信将疑。
见他这样,燕琉柏的语气变了,冷冷中带着些许气意,“你和他是好朋友,我和他哥也是好朋友,他如果有弟弟的话,他弟就算不懂事,在你眼里,那就不是弟弟了?”
商澜脸上将信将疑的表情没了,抿了下嘴,一言不发。
“其实我比你还要震惊,你是我燕琉柏的人,他竟然敢拿着钱来赎你?我们俩结婚了,你现在是我的老婆,这事要是让我的父母知道,让我们燕家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你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怎么做吗?”
燕琉柏面露失望,目光看向商澜的后方,微微叹了口气说:“就知道你不相信我,从开始到现在,你不一直这样吗?而我,我能怎么办,我刚才在外面,为了让你相信我,还专门给秦熠打了电话,你要不要再给他打一个,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
燕琉柏说完,松开把玩着他的那只手,长腿向右迈,要绕过他去楼上。
“琉柏?”商澜左手伸出,忙拉住燕琉柏的左手腕,“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不信你。”
“是啊!你没有不信我。”燕琉柏被拉着的手腕一转一扭,抽手一步两台阶,两步站到楼梯口,微作停顿,继续走,继续说:“我们领证了,在古代我是你的良人,我是你的郞君,我是你的官人,你的相公,你也可以叫我老爷。”
商澜起身,本来要追的,听他这么说,直接站在那不动了。
“在现代,我是你的先生,是你的老公,是你的丈夫,你男人,当家的,孩他爸……”
燕琉柏的声音,在最后的这三个字上戛然而止,然后突然加快脚步,在进卧室前,又突然止步,扭头看着还站在那,思维已经有点混乱的商澜,“你想想你在高岩面前是怎么说我的,你说的那些话,如果换成我,你会怎么想?在外面,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当时是什么情况,你都应该选择相信我,维护我,即便是我的错,你也应该选择私下里给我建议……”
燕琉柏用带着失望难过的眼神看着他,“我需要洗一个澡,冷静一下。”然后推开卧室的门,接着啪得一声就给关上了。
站在那,思维有点混乱的商澜,被这一声啪给惊到了,因为燕琉柏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
想到燕琉柏为了让他相信,都给秦熠打去了电话,想到自己当着他的面对高岩说出的那些话……
想着自己没有不信,只不过是针对高岩这件事……就事论事,可燕琉柏说的这些话,好像也确实是那么回事……
想到燕琉柏为了他两天两夜都没睡的往回赶,为他做了那么多,所以,燕琉柏怎么可能有错,错的只可能是他,于是……
卧室,商澜浑身无一物,面露羞色的站在浴室门点,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让燕琉柏消气的办法,可他在这方面属于保守的那一类,他可以做一个很好的被动派,但主动派,面对生气的燕琉柏,他有点做不来,放不开……
商澜站在浴室门口犹豫……
浴室内,燕琉柏站在花洒下面,透过玻璃门看着站在门外隐隐约约的他,心中的倒计时开启,三十,二十五,十五,十,九……
默念到五时,浴室门的锁把动了下,燕琉柏直接转身,背对门外。
浴室门外,商澜握着锁把轻轻转了下,发现门没锁,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这证明燕琉柏生气归生气,没有选择冷战。